那么,唯一可以成功突破叛军防线抵达洛阳的援军,只有卢植率领的两万精兵了,算算日子,他们即使再慢,三日之后也该到了。而各地赴援的汉军在前车之鉴下,也一定会集结整军,绝不会再予叛军各个击破的机会,他们只怕也是在等待卢植的出现吧!
“卟嗵”、“卟嗵”,一具具敌尸有如沉重的麻袋,被毫不顾惜的掷下城去,令人生出人命不如草的凄凉感觉。
南鹰信步而行,正要举足迈过一具敌军,突然凉冷阴寒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毫不犹豫的向后飞退,心中却一直沉了下去。他还是低估了韩遂,他派出的杀手并不仅有三人……
地上的那具尸体突然直挺挺的跃了起来,一道凄惨的剑光从手中爆现出来,有如附骨之蛆般向南鹰喉间钉去。
汉军们失声惊呼,却均已救援不及。
突然一只洁白莹润的手掌伸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印在了那刺客的胸前。这一刻,仿佛时间停顿了一下,因为所有人的脑海都深深刻下了那只手掌快慢难分、诡异绝伦的场景。
下一刻,那剑术超绝的刺客有如被投石机掷出一般,被直接轰飞出去,人在半空中便喷出大蓬触目惊心的鲜血,最终四肢无力的掉下城下。
包括南鹰在内的所有汉军,一起张口结舌的望向出手之人。那人身着一身普通的汉军盔甲,脸上罩着护面,他正缓缓收回右掌。
他向着南鹰点了点头,一股低沉的音波同时传入南鹰耳中:“臭小子,你算是又欠了我一条命!”
“原来是你!多谢了!”南鹰听到张角那熟悉的声音,心中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对了,你最近又有什么感应吗?”
他挤眉弄眼的指了指天上道:“那个……啥时来啊?否则你老人家一直被困在洛阳也不是个事啊!”
张角嘿嘿一笑道:“困在洛阳?正要说于你知道,日前我已再次感受到神谕,两日之后,就在此地!”
“什么?”南鹰险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大叫道:“就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南鹰!”城下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大喝,声音中尽是愤怒与怨毒之意。
南鹰和张角同时循声望去。
城下一箭之地外,韩遂单骑伫立,身后兵甲林立。虽然相距甚远,南鹰却似乎仍能看清他面上的狞厉之色。
“你好狠!”韩遂狂叫道:“竟敢将我属下的将士悬首示众,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放屁!”南鹰想起张节的逝去,眼中直欲喷出火来。他跳上城垛,戟指大骂道:“韩遂你这条老狗,有本事明刀明枪的来取老子性命,却派几个孙子混在普通士卒中暗杀老子!这就是天下闻名的西凉军吗?我呸!不怕丢了你韩家祖宗的老脸!”
城上城下的将士们一起哗然,连西凉军战士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韩遂一时语塞,随即回骂道:“因为你该死!本将顺天意、应民心,至帝都扫平奸宦,意欲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而你,不仅违背天意、助纣为虐,更兼负隅顽抗,致令生灵涂炭,你若不死,当真是岂有天理?”
西凉军战士们的脸上,渐渐回复了平静,而汉军将士则一起喝骂起来。
“都住口!”南鹰不怒反笑,他霍然伸出右手,立时间,城墙上所有的嘈杂声音立即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一手,尽显南鹰在汉军中的崇高声望,连韩遂的眼皮都不由跳了一跳。
“你竟然敢说本将违背天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南鹰嚣张的狂笑之声随风传遍两军阵中:“敢不敢和本将立下一个生死赌约?”
“韩遂,你欺君罔上,逆天叛国,戕害无辜,残杀忠良,不忠不孝,猪狗不如!你的罪行,令天怒人怨!”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森然道:“两日!两日之内,若无天谴降临,向天下昭示你的恶行,那么本将便从城上一头撞死!你呢?你敢不敢以死立誓?”
韩遂听得心中狂怒,抬头迎上南鹰那闪着寒光的双眸,不知怎的,竟是一阵心寒。南鹰难道疯了?他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当众以死立誓!难道真是什么倚仗不成?
他将那句几乎冲口而出的那句:“如何不敢?”硬生生咽了回去,冷笑道:“想不到勇冠三军的鹰扬中郎将竟然只是一个装神弄鬼之徒!”
他拨马回行道:“那么本将等着你两日之后,自绝于世吧!”
“西凉军将士们!再若执迷不悟,附逆造反,两日之后便会玉石俱焚!”南鹰厉声道:“韩遂,既然你心虚不敢立誓,两日之后,本将会亲自取你首级,以慰苍天!”
韩遂闷哼一声,终于不敢说出生死誓言,只得打马疾行。他的沉默无异于在气势和大义上输了一筹,西凉军将士面面相觑,均生出前途堪忧的不安心理。
而城上的汉军将士们更是相顾失色,平民们尚且重信守诺,身为主将自然更当一诺千金。如今,将军当着两军数万人马公然起誓,一旦两日之后没有天谴降临,那么南鹰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当众应誓,自裁身死,二是身败名裂,为天下人所耻笑!
只有南鹰若无其事的跃下城垛,微笑着拍拍张角的肩膀道:“老张啊!瞧瞧兄弟对你的信任吧!这可是连信誉和性命都一起压上了,你可千万不要耍我啊!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