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老人只是一个平民!”
“平民?你们两个记住,就算是一个几千万人的泱泱大国,也是由无数个平民组成的!”
“可是,还有皇室和贵族啊?”
“他们,千百年前的出身又如何?高祖也不过是亭长出身罢了!我并非让你们做到人无贵贱之分,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但是,人却不可以忘本!”
“…….是!”
“我似乎有点明白,又似乎完全不明白!”
“叔父,为何那守门的将军认出了你,恭恭敬敬的想要送我们出城,你却执意要跟在那些百姓身后排队出城呢?”
“因为为叔今日做的是私事,并非是因公办差,当然不可因私而废公!”
“侄儿不明白!凭您的身份为何还要遵守这些行同虚设的规矩?方才,侄儿们便见到一个官员凭着腰牌轻易出了城门!瞧他那样子,也绝对不象是办差的!”
“这样的人,你们会瞧得起吗?”
“……当然瞧不起,可是叔父您不一样,您是……”
“我也没有任何非凡之处,我只是一个将军,想要号令千军万马,并且让将士们死心塌地的服从军令,就要自己先守好规矩!”
“侄儿明白了,叔父这是欲正人先正己啊!”
“侄儿也明白了,这才是上位者的气度和风范!”
“两位皇子,这里是荒郊野外,一切从简,你们先勉强用些食物,待找到了市镇,我们再美餐一顿如何?”
“可是……皇叔你为何将好吃的都让给了我们,却和随从们吃一样的东西?”
“是啊!是因为我们是皇子吗?”
“嘿嘿,这可是好几个问题了!我一一作答吧!首先,我这个皇叔可是名不符实,从来没有过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向都是吃苦吃惯了,这些干粮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第二,这些人并不是我的随从,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的部下,我的兵!和他们同甘共苦,这些年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最后,将美食让给你们,可不是因为你们是皇子,而是因为你们都是孩子,都叫我叔父,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即使是一个贫民之子,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不明白!”
“皇叔,我虽然也不明白,却越来越佩服你了!”
时间一连过去了九日,南鹰日日领着两个孩子游山玩水,逛遍了洛阳周边的闹市大坊。
他绝口不提教授技艺之事,两个孩子亦是正中下怀,乐得流连忘情于这难得的欢乐时光,他们甚至心中暗暗期盼,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最好永远也不回洛阳,不回那幽森禁闭的皇宫。
只有南鹰的心中越来越沉重,因为他知道,那最后的考验终于就要来到。
一轮红日从山后缓缓弹出,将宁静祥和的万丈光芒洒向世间万物,令人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然而,这份美好的心境却无缘于两个惊恐万状的孩子,昨夜仍是安然入梦,今晨醒来,一切却已是天翻地覆!
“皇叔!皇叔!”
“马家哥哥!”
刘辩和刘协慌乱的大叫着,徒劳的一次又一次的出入于那几间空空如也的帐篷。
空谷回响,却哪里有人作答?
良久,两个孩子面面相觑,满面尽是骇然之色。
“皇兄,怎么会这样?皇叔他们竟然全体失踪了!”
“协…..协弟啊!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要害我们?”
“皇兄,你真是愚蠢!凭着皇叔的本事想要害我们,那还不是象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至于等到今日吗!”
“这个…..你说得好象有道理!可是他们究竟去哪儿了?”
“他们甚至没有留下一个人保护我们…..要不就是故意吓吓我们,考验我们的胆子,要不然就是?”
“就是怎样啊?”
“有强敌来犯,他们为了保护我们,只有全力将敌人引开!”
“什么?不会吧!”刘辩脸色惨白,一跤坐倒,喃喃道:“这里是洛阳周边啊,怎么可能会有强敌?”
“呸!”刘协啐道:“洛阳又如何?你不要忘记,前不久凉州叛军便险些攻陷了洛阳!”
“那我们怎么办?在此等待吗?”
“等死还差不多!如果皇叔不能及时赶回,不用敌人杀我们,饿也饿死了!”
“那,那怎么办?”
“只有自己走出去了!”刘协瞧了瞧天边的红日道:“我们只是处于邙山外围,很容易便能出山!而皇叔说过,邙山位于洛阳之北,我们便向南而行吧!”
“听…..听你的!”
“皇兄,你不要发抖啊!我已经说了,这很有可能是皇叔对我们的考验!说不定,他们现在就躲在哪里盯着我们呢!”
“好!好!但愿如你所言!”
“嘿!这小子倒真是人小鬼大!”马钧从望远镜中准确无误的读出了两个孩子的唇语,他随手将望远镜递回给南鹰:“主公,刘协不过五岁,竟能有这般见识和这份稳重!真是不简单!”
“帝王子孙嘛!当然不同凡俗!”南鹰淡淡道:“其实,我更喜欢刘辩,因为刘协的心计太重了!这么小便是如此,长大了那还了得?”
“于公于私,我们也只有喜欢刘辩!”马钧苦笑道:“谁教刘协是董太后的人呢?而董卓,我们早已与他势不两立了!”
“你错了!我们喜欢谁,无足轻重!”南鹰沉声道:“最重要的是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