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见聂小雨要动,赶紧伸手将她按住,关切地问:“你先休息一下,告诉嫂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开口,聂小雨先是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刚刚经历的一幕,就像噩梦一般浮现在眼前。原来当陆飞推她下去的时候,由于失去重心,她大头朝下栽到了地上,头部受到了重创,所以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恰好这一幕被生产队打更的老王头看到,老王头由于眼神不好,远远的还以为是两个孩子在祸践生产队的稻草,便走过来驱赶。谁知走得近了,却见其中一个人摔下来,另一个转瞬之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老王头走到坡下,突然发现是聂小雨昏死在那里,吓得六神无主,赶紧回到村里找来了人,七手八脚将她抬到了队长单志刚家里。
聂小雨哭得很伤心,虽然此刻她满肚子的委屈,却不能与人诉说,她不想被村里人知道她怀上了孩子。面对村民们的一再追问,她就是不吭声。后来就有村民们猜测说:“是不是小雨被人推下来的,要不怎么能摔成这个样子?”
更有人在旁边补充道:“肯定是的,老王头都看见山坡上还有一个人了,后来见他来跑掉了,所以小雨肯定被人推下来的无疑。”
聂小雨见村民们瞎猜个没完,嘴里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别瞎猜了,不关别人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摔下来的!”
村民见聂小雨反常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狐疑。还是小兰比较聪明,她从聂小雨的表现里看出定有隐情,便借口小雨需要休息,将村民们都陆续打发走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小兰和小雨时,小兰关切地问:“妹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嫂子说吧,你放心,天大的事情嫂子都会给你做主。”
听小兰这样一说,聂小雨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她联想到自己的苦命。心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小兰就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而她却偏偏被那不喜欢的占了便宜,还阴差阳错地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样想着,聂小雨那伤心的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
小兰看无论自己怎样追问,聂小雨就是不吭声,知道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方便自己知道,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当聂小雨哭够了想要起身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下居然洼了一大滩血,那被子都被染红了。聂小雨站立不稳,摇晃着就倒了下来。小兰赶紧伸手将她搀住,缓缓地将她再次放倒在炕上。小兰也看到了那滩血迹,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聂小雨知道已经隐瞒不住,哭着对小兰说:“嫂子,我也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我怀孕了,是陆飞的孩子,我想要把孩子打下来,所以从山坡上往下跳,没想到却……”
说到这里,聂小雨说不下去了,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兰看聂小雨可怜的样子,嘴里说道:“妹子,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如此荒唐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该怎么办?”
聂小雨哭着对小兰说:“嫂子,如今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将孩子打下来,叫我做什么都行。”
小兰理解聂小雨的急切心情,虽然聂小雨怀孕的事情让她万般惊讶,但她还是安慰聂小雨道:“有什么事情,你先和嫂子说一声,好歹嫂子都能帮你出出主意,这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聂小雨突然拉住小兰的手说:“嫂子,就算我求你,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出去,如果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有脸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小兰拍着聂小雨的肩膀说:“你放心吧,嫂子不会对外人说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你的身子养好才行。”
聂小雨点点头,心里面对这个大度贤淑的女人充满了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小兰没有让聂小雨回集体户,干脆住在了自己家里。后来聂小雨见自己康复的差不多了,浑身也有了一些力气,就坚持要回集体户去住,因为她看到小兰家老少三代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她在的时候,一般单志刚都住在生产队里,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趁小兰不注意,就偷偷地搬回了集体户里。
然而合该聂小雨命中注定要经历更大的磨难。
虽然经过上次的一番折腾,她的身下流了不少血,但是那胎儿却并没有被完全打下来,它好像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依旧在小雨的肚子里疯狂地生长着。聂小雨眼见着自己的肚子日渐隆起,心中叫苦不迭,她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心里是越发害怕了。
陆飞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后,得知聂小雨差点被摔死,也被吓了一跳,在处理聂小雨孩子的这件事情上不再积极,他借口需要回城办理一些手续,一气儿跑回了城里,再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已经进入寒冬季节,那集体户的房子本来就四面透风,聂小雨住在里面虽然有火炕取暖,但那房间的上面却异常寒冷,尽管裹着棉大衣依然能感觉到阵阵寒意,就连呼出的哈气都是白色的。聂小雨感到有些饥饿,找出一个窝头想要吃下,那窝头已经被冻得硬邦邦,一口咬下去,居然看到了泛白的冰碴露了出来。聂小雨此刻是身冷心更冷,那眼泪止不住又流了出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经此劫难,尤其陆飞的态度,更是让她看透了他的丑恶嘴脸,心想绝不能让这个混蛋一走了之,她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六章 苦果 第四节
这边小雨正哭着,那集体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