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又在长情别院当中伴了几年青灯古佛,不然若还是当年那任性妄为的谢长欢,重生回来第一次见面就该将沈观世摁在莲花池里头淹死。
“沈师兄这样稳当的人又岂会有不妥之处?”谢长欢淡淡这样答道,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沈观世前世所作所为,岂能是简简单单的不妥足以概括的。
“我在师兄眼中不过是个七岁的黄毛丫头,咋呼闹腾并无长性。您看着我爹的面子纵容些,故而我从前便老缠着师兄你玩闹。从前确实是我不懂事。”
七岁的谢长欢,在沈观世眼中向来是那个公主府里头惯坏了的大小姐。从前这小丫头说话办事疾风烈火一般,此时却格外冷静话语淡淡,又却不知为何,沈观世听得却如卧针毡,字字锥心。
“往后再也不会了。”谢长欢说完了便与沈观世错身而过,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路上前行。
沈观世心中常暗自觉得,任性刁蛮的谢长欢是个被惯坏了的小孩子。此时他的作为何尝不是被惯坏了个小孩子,太傅嫡孙,受尽了赞赏长大的天之骄子,从前谢长欢缠着他,他不以为然,此时人家不再如此,反倒是他先不适应了。
7.7、看戏
前世的谢长欢大抵是前半生过得过于顺遂,就连上天都看不过眼了,才使得她后来遇着这么一个混账的沈观世吧。
求不得三个字使得谢长欢魔怔了半辈子,讨嫌的跟着沈观世这么多年,小心又收敛,活得不像自己。即便如此,终归有一天谢长欢还是在沈观世的桌案上看到了为交出的一纸休书。
更让谢长欢觉得讽刺的是,休书旁边躺着是沈观世跟其他女子的来往信笺,一缕拿着红色细线仔细绑好的女子青丝就压在信上,两样物件有着如出一辙的丹桂暗香。
打心底的厌弃并不是她多少年的追随,或是多少掏心掏肺的好能够磨灭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是沈观世心底不喜坚持不肯娶她,谢长欢想来也拿他没办法,但绝不能接受这等辱没。
谢长欢上辈子嫁入沈家之后,活的最像自己的大抵就是决然离开的那一天。沈家富贵显赫,坊间常有人说是沾了这府宅好风水的光,故而后代子孙才得以这般发达显贵。
沈家府宅的风水好不好谢长欢不知道,只知此处甚是人声喧嚣鼎沸,从来不乏看热闹的人。她那日决绝之时,最后将休书一并那信笺与信物扔到沈观世脸上时,府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谢长欢转身时候,像沸腾的热水一般议论不休的人群,见她走过来一下子静默无声,让出一条通路来让她通行。
既然决意要走,谢长欢看也没再看沈观世,一路顶着当头的烈日走回公主府去。一碗离开前当着沈观世面饮下的红花汤,走到了半途上才迟迟生效,谢长欢脚步颤颤巍巍有些走不稳,只能咬了牙愣是硬撑着。
谢长欢最后回到公主府一段路是碧珠丹珠俩扶着的,药劲儿生效发作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跨过门槛时候才发觉自己一身素裙子后摆被血污得看不出颜色了。
公主府里头的人闻声而来,谢长欢被左右两侍女护着,自己那向来硬气烈性的公主娘亲风风火火的出来,瞧见她第一眼,张口话没有说出来,倒是眼泪先下来的。
谢长欢做事决绝,说与沈家再没任何干系了,便就能够断得干干净净,分得明明白白的。回到公主府谢长欢不问世事,就在自己小院子中清清静静的待了整整一个月,发生的事情皆是后来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在这个月当中,沈观世被向来温厚的皇帝传入宫中怒斥一通,在紫宸殿前跪了一日一夜才出宫,原本的官职被罢了,令之回府思过,却未说限期。连带着想为孙子求情的老太傅,也被皇帝冷冷仍了句,沈太傅管束子孙不严,先回去反省自身,再求情莫怪朕不体恤老臣。
求告无门的沈家居然还厚着面皮到公主府来了,说希望谢长欢念着旧日夫妻情分,出手救一救他们这独苗嫡孙的仕途。那沈家长辈话没说完,就让谢长隽泼了大大一盆冷水,拿扫帚赶了出去,冷言说让他们快滚,莫污了公主府的门庭。
听说后来沈家人还挨个儿请过沈观世的共事的同僚,从前一起读书的同窗帮忙,却无人应答。只因这些人大多从前也是琅声园出来的,谢侯爷一手教着开蒙启学,与谢长欢一块儿长大的,此时只恨不能帮着公主府这边多踩几脚,哪会帮这个缺德损行的忙儿。
谢长欢结束上午的早课,去正厅与父母弟弟用过午饭,再回自己院中时候,丹珠已经准备好她今天下午去苏家带过去的糕点。
这苏家这回请她没安几分好心,谢长欢去赴宴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各自心头的盘算归盘算,到底面子上边的礼数要要过得去。这应主人家邀请看戏喝茶,东道主家那边的茶水点心早早备下,而赴约的客人添上些自家带来的点心,算得锦上添花回敬主人。
事情交代给丹珠,谢长欢向来十分放心,看着食盒里边盛在青瓷碟子中精致漂亮的白菊马蹄糕,满意的笑着点点头。
谢长欢对于赴这场鸿门宴不急不缓的,睡过了午觉之后才慢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