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先生说的对。”安定淡淡地一笑,“冲田君的命运是不能改变的。”
说罢,安定一把抓住清光的手,拽着对方,并叫上了长曾祢,不再犹豫,直接向着池田屋的方向冲了过去。
“我不会让任何人去改变冲田君的命运的!”安定坚定地说。
“这就对了嘛。”兼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一定不要辜负大人对你们的期望啊!”
“兼先生!”待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堀川才担忧地说,“你在做什么!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忘了,大人嘱托过我们,一旦遇到他们就返程吗!”
“我也想啊。”兼定讽刺地一笑,“可是,做不到。”
他把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丧失了传送功能的令牌,丢到地上。
“这个战局已经变了。”
兵刃相接的声音骤然响起,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彻底引爆了这场殊死对决。
“我们必须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奋力一搏。”
这个时候,兼定的声音落在堀川的耳朵里,已经染上了一丝悲壮。
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不在意地笑着说:“国广,你怕吗?”
“你在说什么?”堀川握紧了刀柄,笑了笑,“只要有兼先生你在我身边,任何事情我都不怕啊。”
“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身为土方爱刀的我们的真正实力吧!”兼定道。
堀川笑着点了点头。
“二刀开眼!”
无论是人数、速度,还是攻击力,兼定堀川以及药研都远远敌不过眼前这群队伍庞大的检非违使,不过这不重要。
他们是抱着誓死的决心放手一搏的,论狠劲,检非比不过他们。无论是对敌人,还是自己。
刀光剑影带起的血迹,和疾风一起骤然穿梭在检非违使之间。攻击,停顿,甚至是防御,任何一个动作,带起的都是宛若暴雨一样,淅淅沥沥却又始终不停息的血点。
反复试探敌方,反复承受伤害,用血肉堆筑出来的道路,只是为了让自己适应敌方进攻的频率,然后慢慢寻找一瞬的破绽。
所有的伤痕,所有的痛楚,都是为了从视觉上慢慢麻痹敌人的神经,给他们一种己方在死亡逼近的假象。
但实际上,刀剑们此刻的状态也和濒死差不了多少了。
无论是不止的流血,让嘴唇都开始泛白,还是反复试探消耗的体力,已经让他们的反应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一切都在昭示着他们撑不住多久了。
这个时候,时间将它最残酷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不会因为鲜血的飞速流淌,就减缓死亡逼近的脚步。
用生命燃烧出来的决胜一瞬,能不能等到它应有的刹那芳华,谁也不知道。
一片赤色的世界中,凄厉的剑光藏起了它的身形,伺机而动。
“兼先生!”突然,堀川大声叫道,“后面!”
兼定格挡住了左边检非的攻击,回首,只见一把被鲜血浸淫得看不到刀光的刀冲自己刺了过来。
兼定猛地闪了过去,但刀还是刺中了他的腿部。
“啧,被小看了啊!”兼定忍不住道。
可就在他正想趁势击杀这个敢对自己下手的敌人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刚刚左侧的敌人死死地钳制了他的另一条腿,同时挥刀向他砍来。而另一边,一击没有成功击倒兼定的检非也同时举起了刀。
左右夹击,避不开的。
可比躲不过的痛意更先一步直击兼定神经的是,堀川那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
一样的信任,一样的温暖,却沾染了刺目的鲜血,无论兼定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你在做什么!”兼定大声道,可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在不自觉地打颤。
不去管那把直直插入自己胸口的刀,堀川艰难地伸出手,死死地攥住了自己格挡住的另一把刀。然后他竭尽全力,把自己手中的刀,扎进了右边检非的体内。
“你才是在做什么啊。”堀川轻轻地说,“左边这个,还没解决呢。”
兼定毫不犹豫地冲左边的检非砍了过去。
像是用尽全力泄愤一样,这一击又狠又准,直接毙命。
“这样才对啊。”堀川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兼定大声道,“谁允许你替我挡刀的!”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会夸奖我的。”堀川虚弱地笑了笑,“不过也没事,还有四个敌人,我等你解决了他们再夸奖我。”
“国广!”
“嘘……兼先生,别这么大声,我累了,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下。”堀川慢慢地说,“很抱歉,我这个不称职的助手,没有办法再继续帮助你了。”
“国广,你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兼先生是不会骗我的。”
“我一直一直都相信着兼先生。”
“所以……你不可以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