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荒林之中女人身份地位甚于男子,是有其根由的。
莽莽深林,危机四伏,男人们在狩猎的同时,自己亦是其它猛兽的猎物,死亡往往眨眼而至。
即便躲过猛兽的追捕,狩猎到足够部落吃食的猎物,亦是非常困难的,往往养活整个部落,抚育下一代的,反而是靠采集食物的女人。
女人能准确地知晓,哪种食材无毒可食,哪种草木可治疗病患。
有一种药包菇,便是女人们无意中发现的,此菇长成之后,整个伞盖呈圆润的白色包子状,采摘后晾晒,晒干后掰开来看,内呈黑色絮状粉末。
男人外出打猎受伤是经常之事,将此絮状粉末敷于伤口之上,伤口便会血止,并很快癒合。在此之前,部落里许多的青壮年男子,死于伤口化脓全身发热之症。
秋陌这位‘木神之子’的降临,使得方圆数十里的地盘,归风氏部落支配,采摘不尽的高粱果、羊**、熊玉米,蓝莓、黑浆果……
只是狩猎成为了一种困难,周围没有猎物,只能去往荒林更远的其它地方,这成为了部落男子的兴趣与自我挑战。
毕竟肉食才是部落老少最爱的食物,为此,新成长起来的一代中的诸多男孩,多数在九岁至十四岁之间,未遭受过为生存,而接受自然法则洗礼的青年男孩,对部落里奉为‘木神之子’的秋陌颇有埋怨,当然虽心中如此作想,表面上还是随着长辈对秋陌敬重礼拜,部落里每寻获到灵果美味,都要先送至秋陌处。
年少一代之中,有一名风娃者,此子心中对秋陌,颇有些抗拒,因为他是见过秋陌来时模样的。
风娃记得那日与众伙伴玩耍,部落里的两个阿公,外出狩猎归来之时,年长的黑子阿公,背着一个气息奄奄,灰面蓬头的男孩儿匆匆走来,他还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名男孩儿,感觉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还听到黑子阿公跟其他阿公说,乃是在莽林深处中无意中发现。
部落里的成年男子,孩子们喊作阿公,女子则喊作阿咪,女族长则为阿妈。
风娃的母亲,便是女族长风木涓的长女风萍,风娃称自己的母亲及其他孩子的母亲亦是阿咪,因为部落里的女性对待每一个孩子都是疼惜的,往往多个母亲们聚在一起,共同哺育下一代,所以女人对男人的依赖是几乎没有的!
风娃的母亲与其他孩子的母亲不同,她不喜欢采摘那些花花果果的,她尤好打猎,最喜欢的动物是狼,她喜欢狼族的团结与智慧,狼王的优雅与谋略。
她憎恶有灰毛狈存在的狼群,往往这种狼群的头狼只剩凶狠,对爬在它背上的狈言听计从。
这灰毛狈长得如同豺一般,耳朵短而尖,细长的嘴巴,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两只前爪短小,紧紧抓在头狼的背上,落地之时两条略长一些的后腿先慢慢滑下,尔后学着人类的模样直立而行。
风萍经常将这些个林中野兽的故事,讲述予风娃听,尤其狼族集体狩猎的故事最多,风娃儿听得多了,便愈发向往狩猎的生活。
然而,方圆数十里地内并无走兽,风娃想去跟随部落的远行狩猎团,他的母亲风萍是坚决不允许的,风娃如今十三岁,可是远行狩猎团的成员,都是部落年长的经验丰富的壮年男子。
故而风娃只能闲暇之时,在部落周边的林间游荡着,穿梭在一片一片的灌木丛中,贴身在棵棵树木之下,手中拿着一把自制兽皮弹弓,幻想着伏击一只正在觅食的野兽。
为此,风娃召集了一帮部落里的同龄玩伴儿,向他们吐露自己的想法,引起一帮男孩儿的共鸣,甚得人心。
一日,晨光未现,白桦树叶尖之上,尚垂着晶莹露珠儿,风娃起了大早,穿上由老葛头缝制的灰狈皮袍。
这件灰狈皮,是风萍带领远行狩猎团伏击了一群狼群,杀掉了头狼以及头狼后背之上的智囊,一只刚成年的灰毛狈,剥取其皮得来。
六年之前,部落里经常被这样的狼群祸害,如今,终于不用再有后顾之忧,可以尽兴猎杀狼狈,风萍对于此种有灰毛狈的狼群,充满了愤怒,似乎因其亵渎了心中的信仰与尊奉。
灰毛狈,这种野兽不仅在行为上模仿人类,更喜欢猎食人族,加之,在智慧上甚至超越了人类,让风萍心中很不安,她心中生出一种决心,而且这种决心,已然存在许久,那便是消灭灰毛狈。
虽然她不知晓,这灰毛狈如何控制狼群,但于其心中有一种感应,那便是白狼王,似乎对这灰毛狈亦甚忌惮!
或许,尽力消灭灰毛狈,可以帮到白狼王,虽然她也不是很肯定。
风娃穿上这件灰狈皮袍之后,在同龄的一众孩童之中,更得威望,俨然孩子头儿。
部落里的孩子们,在大人的口中,自然知晓这种动物的厉害,知晓这种动物专吃小孩,每每哭闹不听话之时,大人便说:“小些声,被灰毛狈听到了,晚上便将你叼了去,被它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如今,那传闻会唱牵魂曲的灰毛狈的皮囊,便被穿在风娃身上,感觉站在其身边都甚安全。
风娃一出现,手指放在嘴中,打了一个呼哨,不一会儿,便断断续续地聚来六个十三四岁光景的健壮男孩儿,风娃低声说道:“阿木们,我们的阿公与阿咪在我们这般大时,已经打过不少猎物了,可我们连头兽儿也不曾见过,我心中感到羞愧,如今阿公不带我们远行狩猎,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