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从女帝的寝殿里找到纸笔,刷刷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扔到被小虫啃噬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修竹身旁,而后抓上长情的手,道:“走了。”
只见那飘落的纸上写着六个大字:我乃贱人修竹。
只听沈流萤边走边道:“本来还想应该怎么折磨这个不伦不类的变态才是好,现在看来倒是省了我的脑子,那些小虫那么小,没啃个数月半载的,怕是啃不完他整个人,有够他受的,让他敢和我们作对!你说是吧,呆货?”
沈流萤说完,冲长情挑了挑眉。
“是,娘子。”长情自然是沈流萤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不过,“萤儿,‘变态’是什么?”
“变态就是变态,像里边那个不伦不类不人不妖的男人就是变态。”沈流萤一脸嫌恶,但说完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走一些旁门左道将自己变成不人不妖于世不容的东西。”
在单纯的人心,浸在这满是的浑浊人世,终究也会变得扭曲,为达目的,有些人不仅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
她虽然能医治扭曲了的心,但这个名为修竹的男人,她不会出手救他,他的结果就该是被慢慢折磨而死,即便这般,也不足以赎下他残害如此多无辜性命的罪孽。
“自食其果。”长情冷冷道。
人心向来贪婪,即便是复了仇,他心里仍有无休止的。
“行了,不说他了,何必膈应咱们自己。”沈流萤说着,将抓握在左手的血红晶玉抬至眼前,一边打量着一边对长情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饱食精气的晶玉,如此漂亮的模样,却是用无数性命养成的,你上回在翠县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吞食的晶玉珠,可也是这个颜色?”
“嗯。”长情微点头,“不过那颗玉珠之中掺杂着黑色,并不像这块玉雕花这般通透,应当是精气不够纯不够饱满的原因。”
“呆货,你说,方才那个变态说他是在梦里梦到有人告诉他这晶玉的用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流萤将晶玉雕花在指尖慢慢转动着,眉心慢慢拧起,“若非如此,身为人类的他,哪怕是身处他说的那个山洞,又怎会使用那些诡异的晶玉?若是如此,又是什么人告诉他的?真是梦?”
“我暂时也寻思不出一二。”沈流萤的这个问题,长情心中也在做思考,只是,他与沈流萤一样,不得其解。
“既然如此——”沈流萤用右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就只有我们去到天阙山才能知道答案了。”
“萤儿有法子找得到他所说的那个山洞。”长情道,话里竟没有丝毫困惑。
沈流萤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能找得到那个山洞?”
“若非如此,萤儿不会没有继续往下问便拉着我走了。”长情很肯定。
沈流萤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有些得意道:“算你聪明。”
沈流萤说完,将晶玉雕花合在自己双手掌心里,忽又不笑了。
只见她双手掌心里的暗红流纹隐隐生光,映着中间的晶玉雕花透亮不已,一脸认真道:“很浓重的妖气,只要到了天阙山,循着我能感觉到的这股浓重妖气,便能找得到他所说的那个山洞,或许你我到天阙山所要完成的使命也就在那个山洞里。”
“呆货,现下这般你能感觉到这块晶玉雕花里的妖气么?”沈流萤抬头看向长情。
长情微微摇头,“不能,我只能嗅得到霉腐的味道。
“嗯?不应当是血腥之气么?”沈流萤蹙眉看向自己手心里的晶玉雕花。
“这一回,我只能嗅得到霉腐之气。”长情道,“从进入这皇都开始,我能感觉到的就只有霉腐之气,当是那个时候晶玉雕花便已开始反噬,只不过他不知而已。”
他以为晶玉带给他的,就只有力量。
“或许是这样。”眼下沈流萤也只能相信长情的猜测,“这块晶玉究竟是什么,竟能有如此神奇诡异的力量,而且上边还有能与你身上妖血发生感应的妖气。”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沈流萤兀自说兀自摇头,“想得头都大了都想不出些什么来,反正都要去天阙山,去了就懂了!你说是不是,呆货?”
“娘子说的是。”
“走走,去和二哥他们汇合,休息一夜,明晨就出发继续前往天阙山!至于这漠凉国的烂摊子事情,也不关我们的事了,留给他们的官员们处理了。”
长情始终没有将沈流萤手里的晶玉雕花拿到手里来看一看,若是他体内的妖血之气在与晶玉上的妖气产生感应而使得里边的精气溢散,届时只怕难以寻到那个诡异的山洞。
沈流萤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伏在他背上便一直拿着这晶玉雕花逗他。
皇都的百姓仍在梦中,他们不知他们一觉醒来的时候会失去什么。
但,天总是会亮的。
沈流萤与越温婉是躺在马车里睡的,长情他们三个男人则是坐在茶棚里,天亮的时候,沈流萤伸了懒腰,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掀开车帘要看看外边天亮得如何了。
然,就在她掀开车帘的时候,马车外忽然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拖下马车,再拖到一旁,根本就没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不过,能在长情眼皮底下将她这么拖到一旁来的人,哪怕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但除了沈澜清,也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我说二哥啊,你干嘛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