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见她纵身一跃就想跑,也忙追了上去,那明月明显体力不够,不过行出百米就叫温子然抓住了挎在身上的破布包袱。
她心中一片烦躁,反身就将匕首对着温子然刺过去,恶狠狠的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明月很是分得清这人同以往追捕她的人很是不一样,那些人清一色穿着西凉的正统服饰,上来就是一堆人围攻,而这人单枪匹马,穿着打扮说话动作都不似是西凉人,那他到底是谁?又为何叫自个作明舒?还是他原来就认得自个?
这样的念头在明月脑子一闪便又按了下去,不管他认不认得自个,她都不能轻信与他,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为的就是叫自个有条活路,万一她一遭不慎必然会重蹈覆辙的。
温子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却是侧身避过直取命门的匕首,扣住明月的手腕,借着月光总算看清了她的容貌。
那眉眼,那神态,便是连生气的模样就如出一辙,若说她不是穆明舒,温子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明舒,你看着我,好生看看,我是温子然!”
明月杏眸微眯,对着温子然的面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她挣了挣被钳制住的手腕,狠狠踩了他一脚:“我不认得你,快放开我。”
那没有一丝波澜的神色映入温子然的眼中,叫他心中大骇,便是叫踩了一脚也丝毫不觉痛楚,瞧她那模样一点都不似装的,她是真的不认得自个?
温子然兀自发愣,浑然不知已经暴怒的明月又挥起匕首对自个刺来,直到手臂吃痛这才回过神来。
明月趁着他吃痛的间隙,忙挣脱开自个的手腕,抬步就要走这才又发现包袱还在他手上扯,一咬牙索性连包袱也不要,挥动匕首划破包袱自个直接跑了。
这一回温子然没有再追,他捂着被明月划破的伤口,望着地上散落的包袱,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穆明舒的性子再怎么泼辣,却从来也不曾试过伤害自家人,更莫说下手的时候压根就不犹豫。还有她的眼神,陌生,疏离,防备,警惕,一点都不作假,若真是明舒,又如何会不认得自个?
温子然的心似掀起了轩然大波,当初穆明舒以皇后之礼葬入皇陵的时候,他是亲眼看见的,一个被葬入皇陵里头的人又如何会跑到这西凉之地来?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世间或许只是有人同她十分相似罢了。
温子然将那散落的包袱捡了起来,一路失魂落魄的回了大都的军营,果然是自个太天真的,穆明舒死的时候他亲自探过心脉,又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徐玉勤在营帐内等着温子然,见他手上有伤,还吓得一大跳,骂了一句娘的,这才道:“温兄弟,是不是城里头不太平?我这就带人去巡一回,定然叫那帮龟孙子死得干净。”
眼神空洞的温子然抬眸看了一眼徐玉勤,又看了一眼自个手上的伤,将手中还拿着的破布包袱往案几上一扔,有气无力的道:“无事,不小心被树枝挂了,不碍事,皮外伤。”
徐玉勤是在刀口上捡命的,自然晓得温子然手上的伤定然不是甚个树枝挂的,不过瞧他一脸颓败不想说的模样,他也不多问,只小心翼翼的探一回口风:“当真没事?”
“没事。”温子然挥挥手:“我自个就是大夫,有没有事难道我还不晓得。”
说完自个也往案几边上的凳子上一坐,拿起粗瓷水杯给自个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去,一饮而尽之后又倒上一杯,一杯未满,却见他神色突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