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烟心不在焉地切着碟里的牛排。
“怎么有黑眼圈?”周明珠叉起一块食物塞进嘴里看着她道。
“是……吗?可能没睡好。”木烟放下叉子,表情不自然地擦了擦手。
周明珠打量了她一会,扑哧一笑,眨了眨眼:“我说——该不会是纵)欲过度了吧?虽然是新婚,但来日方长,要悠着点啊。”
“你瞎说什么呀?”木烟嗔道,脸迅速窜红,垂下头,心里的苦涩却如吸了水的海绵慢慢膨胀。
如果,跟明珠说,结婚的这些天,他从没有碰过她,她还是个处……
明珠会不会把嘴里的食物当即喷出来?会不会把手中的刀像小李飞刀一样掷过来,然后瞪着她,诈呼道:靠,今天是愚人节吗?
木烟心里叹了口气,蠕动了下嘴唇,小心翼翼地:“明珠……我们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你说……男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周期啊?”
“什么意思?”大大咧咧的明珠一时没听懂。
“就是……”看到她突然认真起来的表情,木烟心里有些慌乱:“就是说……男人是不是也有不想做……”她舔了舔嘴唇,不想让明珠发现什么,补充了一个烟雾弹:“或者……很想做的时候?”
“做什么呀?”明珠看着她窘迫的脸,故意揶揄她。
“你懂的。”
“我又没结婚,我怎么就懂了?”她装糊涂。
“你跟你男朋友那样了,平时又爱扯这些,怎么不懂?”木烟急得手攥紧了餐布。
“你丫——我真后悔什么都跟你说,你就会拿我的事攻击我!”明珠气道,但瞬即又挤挤眼,笑了:“你不就想问我,跟男人床上那点事吗?都结了婚的人了干嘛连做、爱这个词都不敢说,不知道你为人的还以为你矫情呢。”
“你作死啊,这么大声!”木烟急得站起来捶她,紧张地瞥了一下周围。
“怕什么?我们又没偷、男人。”明珠仍是咯咯地笑。
“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她催道。
“你们认识不久,新婚燕尔的,你又是一张白纸,他那方面……自然需求强烈些。”
木烟听了什么也没说,把头垂下。
明珠误会了,其实她想问的是,男人是不是有需求不强烈的时候?不,确切地说,是根本没那个需求的时候?
可是,这样的话,她终究无法问出口。
“如果你真受不住,你直接跟柳诚夕说嘛。他是军人出身,身体当然好,一天做个三五次也没问题,你虽然是个体育老师,但身体从小就弱……”
明珠叽哩呱啦地说着,但木烟只听到“一天做个三五次”那里就截止了。脸上火烧火燎,内心却一片死灰。
男人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但木烟觉得,这句话用在柳诚夕身上同样适用。
他是什么时候翻的脸呢?
木烟记得,上午两个人还甜甜蜜蜜地去民政局办了证,下午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