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已经下令,军令如山。所有人不得违抗。”守卫心有不忍却职责所在。
“我们大人不进去,你们放下竹筐把孩子拉上去好吗?给孩子们一条活路吧。”说完,城外大片难民跪下直磕头,期间夹杂着不少小孩的啼哭声。
守卫不觉泪流满面,连忙派出一个小兵去请示县令。
坐在县衙大厅的王县令心里也不好过,他面沉如水,内心惊惶不安。
不是他心狠,连日来聚集在白县的难民越来越多,早已远远超过县城所能承受的数字。谁也不知道蛮人何时到来,万一刚开城门蛮人就杀到可怎么办好,众人哄挤一旦城门有失......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绝不能重演陈县的悲剧。
这时一个小兵进来禀报了城门外难民求救事宜,王县令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多准备几个竹筐,能够救多少就救多少,先救小孩再救大人。”
哒哒哒哒,远方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战马嘶鸣数十铁骑直扑白县。
这股蛮人骑兵一路上逢人便砍,在官道上留下无数死尸,他们的马上满载着沿途劫掠的战利品,有金银财宝、衣物细软、甚至还有锅碗瓢盆。
这并不搞笑,因为蛮人不事生产,大华又限制与其通商,所以他们物资匮乏什么都缺,汉人的寻常物品也是宝贝,每次出袭大华都是丰收。
马蹄声由远及近,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身后的官道传来,传到城外的难民耳朵里如同催眠符。
城墙上的守卫也看到官道上无数难民如潮水般朝城门方向涌来,后面的骑兵边冲边砍,不断收割难民的性命。
刹那间众人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攫住了心脏,气氛变得森冷压抑。
一接触到难民,骑兵便疯狂起来,对他们而言,杀死这些难民如同砍瓜切菜般易如反掌。
须臾,后面的难民便被砍翻大片,白县城外血流成河,人群尖叫着四处逃散,慌乱中有的人被挤倒在地上,紧接着无数的脚便踩了上来,更有甚者吓得面如死灰、浑身发软连逃命的力气也没有了。
城墙下载着难民往上拉的竹筐突然掉下城楼,负责拉人的青壮被蛮人骑兵凶残的屠杀吓得全身发抖,手一哆嗦,竹筐就掉了下去。
喊杀声、呼救声、痛哭声直冲云霄、嘈杂纷乱,蛮人骑着战马左冲右突,掀起阵阵血腥,城外一片大乱。
白县守卫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还是守备军官反应最快,口中下着各种命令。
让青壮继续拉竹筐,能救一个是一个。再命令弓术好的人充当弓箭手朝蛮人放箭。
县城的军力匮乏,华军的战力根本挡不住蛮人,即使对方只有大约五十个蛮人骑兵他们也不敢出门作战,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下面的屠杀。
席慕贞早在上次匪祸后便开始女扮男装,她身具玄力的事情席老爷已告知了家人并让所有人注意保密。
席家对蛮人的暴行愤怒不已,听闻蛮人来到白县城下作恶都想出份力。
众人正是义愤之时席老爷劝阻无效,只得叮嘱众人:“如果蛮人没有攻城器械,你等就在城上放放暗箭。如若蛮人势强,立即回客栈。”语毕,深深地看了一眼席慕贞。
“放心吧,父亲。我们也不是傻子,此去城墙才能知道第一手消息。有什么意外也能最快做出应对。”席慕贞安慰似地对父亲说道。
席家一行人随着青壮上了城墙。
因为县城守卫少,县令下令召集民间青壮上城助守,对有武技的人自愿帮忙护城更是来者不拒。眼下的情形就是要团结一切力量共渡难关。
蛮人只有五十来人攻城的可能性不大,守卫稍稍放下心来。尽可能多救城下的难民才是眼下的首要任务。
弓箭手的箭雨只能对蛮人造成很小的干扰,只要他们跑出射程以外,不那么靠近城墙就行。怕误伤难民弓箭手射得十分谨慎,对蛮人不能达到有效压制。
难民们死伤惨重,蛮人骑兵哈哈大笑,不时挑衅地望向城墙上的守卫。
“有种就下来啊,你们这些懦弱的鼠辈。”
“让你们好好看看爷爷的表演,兄弟们杀光这群汉狗。”
蛮人骑兵用带着胡腔的汉语嚣张地朝城楼上的众人吼道。
城墙上众人被激得气血上涌,破口大骂,却没人敢出战,实是城中确实没有可以一战的兵力。
蛮人的骑兵机动性强,随时可以逃跑也随时可能招来援兵。
白县只是一座比陈县还小的县城,守卫的武器装备也很落后,根本没有大炮之类的热武器。
如若不是城墙还算完好也不像陈县那样低矮。恐怕蛮人再多点兵力就可强行攻进城内。
席慕贞望着城下嚣张的蛮人沉默不语,只管张弓射箭,力求箭无虚发。
蛮人身材矮壮,每人一骑双马,配有弓箭和弯刀,表情狰狞凶悍大杀四方。她皱起秀眉再次感受到了穿越大神深深的恶意,她居然穿越到了如此野蛮的世界。
席慕贞特意挑选了一把考验臂力的强弓,躲在不显眼的角落,屏息敛气瞄准一个正在卖力砍杀难民的蛮人射去,嗖的一声,飞箭准确无误地插在了此人的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