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百年也只是三万多天。
李隅正坐在林间一块青石上打坐,耳边隐约传来几声人语,伴随着轻笑。
睁开眼睛看去,一男一女正步入林间。男的是师兄刘承,女的是去年入门的师妹陈岫庭。
看着两人亲密的神态,李隅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既有妒忌刘师兄说话的口才,又有一种喜欢的东西被人拿走的失落。
他知道这种情绪不对,不利于修行,心里默念几句“忘情决”把有些浮躁的心情静下来。“忘情决”是入门时必修的几种基础心法之一,能使一些心性难定,杂念太多的人清心达念。
李隅情绪稳定下来,那两人已经走近,师兄刘承说话一向先人一步,看着他说道:“原来是李师弟。”
李隅说道“见过大师兄,小师妹。”
陈岫庭笑着对李隅打了个招呼。刘承又开口道:“既然李师弟在这里,我们就再往里面走一段吧。”说完两人对李隅点点头,往林间更深出走去。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李隅闭上眼睛,默默意想腹中之气,引导走经过脉。
半响思绪又杂燥起来,于是干脆收功,只是仍然盘坐着不动想着事情:
陈岫庭是去年入门的弟子,起初由李隅负责入门功课指导。陈岫庭年轻貌美,生性活泼,是李隅入门五年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的女孩,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心动,宗门也并不禁止门内弟子结为道侣。虽然看上去师妹对其他师兄也是一样热情,但李隅坚信师妹对自己要格外的好。谁知半年过后师妹回家省亲,碰上大师兄刘承出外斩妖,两人结伴而行,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师妹总是往大师兄哪里跑,还央求师尊把指导人选也改为大师兄。就这样,李隅刚刚躁动的心一下失去了动力源泉。大师兄英俊潇洒,口才人品堂堂出众,修道天赋也是一等一的。李隅有时候也默认为师妹跟着大师兄一定会比自己好多了......
这样胡乱想了一气,心境越加平静不下来,李隅干脆起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李隅吃了外门杂役送来的晚饭,略作休息站在院中,抬眼看着头上初升的新月,吸气凝神,手腕一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三尺青锋剑,摆了个起手式,默念口诀,舞动起来,只见一段银虹越来越快,渐渐的不见人影只看到一团银光翻滚,这时候剑已离手,全靠手诀牵引,这团银光也从三尺方圆涨大到一丈方圆,四周也是风声大作,嗡嗡作响。暮然间李隅脑海忽然浮现出陈岫庭的面容,李隅心神不定剑诀一断,嗖的一声剑已脱手飞了出去,插入石墙颤动不已。
李隅站了半响,吐出一小口鲜血,他刚刚差点走火入魔。掏出一粒丹药吞了进去。暗自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就是相思,独自一人的相思就是一种病吧。再这样下去修为不倒退就算好的,再等个一年小师妹都会超过自己“。
这时院门被人推开,来人叫道:
“九师弟,今晚有空么,我俩去后山水潭看看那条白鳝的动静?”
“五师兄药材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等个两天就可以炼制完毕,总要抓了它给师傅作大寿贺礼。”
“那行,等我换件衣服。”
李隅回房换好衣服和五师兄一起往后山走去。五师兄姓张名春流,已是凝气八层的修为。陈为入门的时候就是五师兄负责指导,几年来五师兄看陈为根骨差,修为进度慢,便总是找借口拉李隅去山里采药抓兽,一为炼丹二为李隅补身子。
两人走了一段路,五师兄低声问李隅:
“你院子里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刚刚练剑,一只蝙蝠从头上飞过便顺手斩了下来。”
“哦,这样...”
五师兄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再问下去。
快到水潭的时候,两人运功悄悄的飘了过去,避免被那白鳝发现。两人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慢慢的探出头往水潭看去,只见一条长约一丈,浑身白色无鳞的鳝鱼像一条蛇一样在水潭中游动,此时月正中天,白鳝渐渐的停在潭中,头部抬起,对着天上的圆月张开嘴一呼一吸,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又对着月亮点了三次头,才潜入水中不见。
两人等了一会才翻身出来,坐在岩石上,五师兄从储物袋拿出两壶酒,李隅寻了一截枯木飞剑斩了下来,细细破开成木条,五师兄双指并诀一引,一个木条朝水潭飞去扎入水里,瞬间一条大鱼穿在上面飞了回来,接着如法炮制又弄上一条大鱼,这时候李隅已经生好火了,把鱼去掉内脏,刮了鳞片,拿出一些盐巴抹在鱼身上,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烤鱼。
五师兄说道:
“这条白鳝估计有一百年的火候了,又是异种,如果不是师傅大寿,还真不愿抓它。”
“师傅心善,也许未必杀它。”
“那倒是,总之我们用来做贺礼,师傅如何处置,说不定还是这条鳝鱼的机缘。”
“嗯,不知道其他师兄姐妹准备的如何了。”
“这个我知道一些,大师兄准备的是他去年所斩雷妖的独角,他去年下山就是为了准备这次的贺礼,想来已经炼制完毕。小师妹家中富有,这你是知道的,她准备的是家里收集珍藏的天雷木.....”
李隅听到小师妹三个字,注意力就渐渐的分散了,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当初他指导小师妹练功的画面。
五师兄说了一阵,发现李隅没了回应,一看貌似在发呆,便叫到: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