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颅内出血的手术,丁叁叁每个月都要做数十台,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但因为她一向认真勤勉,所以即使这样,跟这台手术的护士们也不敢随意出声聊天。
只是有白妤在,这种沉默严肃的气氛注定维持不了多久。
“叁叁啊,听说那谁谁住在咱们医院啊?”白妤跟她关系不错,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打趣她。
“谁?”
“你懂的呀,那谁。”白妤笑得十分过分。
“就算是吧。”丁叁叁淡淡的说。
白妤偏头看丁叁叁,见她眉眼不动,依旧认真做着手术。
她伸手,护士长给她换了一把手术刀。
白妤见她没有什么表情,不免觉得没有意思。只剩护士们面面相觑,她们在说谁呀?
“白医生,你说的是谁呀?”小护士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什么都知道就别问啦。”
小护士噘嘴:“可你先开的头嘛”
“那我就负责结束了,行吗?”白妤眯眼。
“行行行。”
“注意头骨破裂的碎片。”丁叁叁开口。
“是。”白妤点头。
突然,空中一道血迹喷来,洒在了白妤的身上。
“是我碰到出血点了。”白妤皱眉,鼻尖都是血腥味儿。
“我抓到了。”
丁叁叁清冷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白妤松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这丫头的声音没有那么冷了。
手术不慌不忙的进行着,四个小时后,丁叁叁收手,“剩下的你来缝合。”
“是。”白妤点头应答。
丁叁叁走出手术室,扯掉手套,揭开口罩,脸上的汗水像是蒸了一次桑拿一样,手术帽里的头发都被打湿了。
换了手术服出去,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前台的护士站了起来,说:“丁老师,你母亲来了。”
“谢谢。”丁叁叁并不意外,微微点头。
前任丈母娘熬了汤来看望前任女婿,这样的场景,还是很少见的。
丁叁叁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打扰了。”
丁母笑着回头:“手术完了?”
“嗯。”
丁叁叁上前,扫了一眼戴宪,继而把视线落在他被子下面的腿上。
“我没事了。”戴宪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呈现着与年龄和相貌完全不符的欣喜。
丁叁叁伸手掀开他的被子,将手搭在他的裤腰上,丁母见状,迅速撤离。
“我还有点儿事儿,你们慢聊。”老太太憋红了脸,飞快地离开。
毫不迟疑的,她扒了戴宪的裤子。
“我以为你是想把妈妈吓跑。”大腿冷飕飕的,连戴宪也愣住了。
“嗯。”她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后来,手就不受控制了。
丁叁叁弯腰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缝合得不错,修养得也不错。”
“你最近好吗?”戴宪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自己的伤口上,反而是一眼不错的看着她。
“很好。”她帮他提上裤子,很熟练。
他笑着看她,没有再问。
“就这一个问题?”她站直了身子,视线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点头,说:“问多了怕你烦,所以挑了一个最重要的。”
丁叁叁插在兜里的手一紧,握成了拳头。
“我这里没事了,你忙去吧。”他喉咙滚动了几下,艰难的赶她走。
“好。”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听到他再后面喊她的名字。
“嗯?”她转头。
“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他看到了她眼底的青色,即使被粉底遮掩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成福尔摩斯,她的一点一滴都会在眼中被放大。
门“咔哒”一声关上,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戴宪扒了扒自己的短发,她应该没生气吧?这不算管太多的范畴吧?
在枪林弹雨中呼啸往来的糙汉,此刻却完全陷入了小女生似的纠结中。
她不喜欢别人管她太多,可在这方面他却总是失了分寸。
“就是那个上尉军官,挺英气的那个。”
“你怎么会这样想?”丁叁叁问她。
“不是的话他整天在医院陪着干嘛?非亲非故的,只有这一个猜测咯。”白妤挑眉,像是在提醒叁叁。
丁叁叁看了她一眼,拿起病历夹上楼去。
“你干什么去?”
“让家属签手术同意书。”
白妤靠着桌子笑看她离去的背影,转了转手里的笔,觉得自己当了一次神助攻。
小俊的父亲正巧赶了回来,在病房里对戴宪诸多感谢,谢谢他和他母亲为儿子做的一切。
“都是世交了,大哥你也不必这样客气。”戴宪笑着拍他的肩膀。
小俊的父亲一笑,递了一支烟给他,“咱哥俩到阳台抽一支去?”
“好。”
丁叁叁推开病房,看见屋子里只有床上躺着玩儿游戏的小俊。
小俊看她疑惑的眼神,伸手指了指外面,“抽烟呢。”
丁叁叁抬腿走向阳台,用病历夹敲了敲紧闭的玻璃门,外面交谈甚欢的两人立马注意过来了。
戴宪首先反应过来,迅速在栏杆上杵灭了烟头,动作之熟练,看得一边小俊的父亲都愣了。
“咳咳。”他挥了挥烟雾,率先走了出去。
丁叁叁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不想闻他身上的烟味儿。
“医院不准抽烟,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