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闻闻酒缸中的液体,摸不着头脑:「我卖酒可从不喝酒,在我看来酒都
一个味,你干嘛说这些——山匪?你说那些人是山匪?看不出来啊……」
「你当然看不出来,那几个带头的想是初来入伙的文犯,和原来那些杀人放
火的重犯当然有不同,你说的那些人脸上所刻,乃是官府给他们打上的犯罪证明
。刚才那个叫胡子的会使武林招式,许是哪个门派的败类犯了淫盗罪来落草……
」
「不消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以后怎么办?这酒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搬完吧……
」
「这个山匪团伙叫屠龙组,已经存在了几十年,老板应该听说过,几乎一年
一度就下山祸害那些村庄,这几十年一定有成员更迭,组织一直不散,其纪律性
不会弱,即是杀了这些人,其他山匪看人少了,又下山到此处,老板可就悲剧
了。」
苏天行顿了顿,接过老板手里拿着的酒囊,一边装酒一边继续说:「方才那
歹人头子向我跪地求饶,虽然言辞恳切,眼中隐隐的仇恨和杀意也被我看在眼里
,我这就跟踪他们找到老巢,再将这些山匪一打尽。」
老板点点头,看苏天行打满酒向石屋走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赶紧追了上去:「兄……」
「桌上那一堆碎玉老板没看见?或者是不够?」
「不是……是——这酒场很久以前的人在石屋地下掘了个石室,其中藏着
一个行走江湖的宝贝,兄你此去说不定再不回来,倒不如取走这宝贝,当做我
对你为民除害的感谢……」
苏天行看老板说得有些离奇,听语气又不像开玩笑,顿时来了兴趣:「好,
请老板带路。」
老板点点头,此时二人已经快要走出石屋前门,他突然左拐示意后面苏天行
跟上。
两个人转了四五个房间,来到了一个积满灰尘的斗室,老板移开其中一个黑
色柜子,露出了下面黄色条石铺的地面,对苏天行说:「这下面就是了。」
老板从旁边抄过一把铁棍,插入条石的罅隙之中用力翘起,一块宽有二尺的
条石「咔呮」
作响着翻开,他将这条石双手抱起挪到一边,一个漆黑的洞口露了出来。
给苏天行使了个眼色,老板当先跳了下去,他把酒囊放下,也跳进了洞中。
「我也是不久前发现的这处通道,当时只是想验证一下历代酒场代代相传
的是真是假,没想到在尽头发现了一个堪称神器的宝物……」
下面的路宽只有不到二尺,黑暗,但很短,老板解释着就到了尽头。
前面是一个敞开的石门,苏天行和老板进去后顿觉阴风扑面,像是到了九幽
炼狱。
老板拿出随身火折子点燃油灯,只见身处的空间很是宽阔,目测长宽皆逾四
丈,四壁一片土黄。
靠右手边是一排钉入墙壁的铁架,上悬挂着十几副近乎透明的皮子,皮上依
稀可见两处乌黑、两点嫣红。
「这是人皮,还是女子的……」
苏天行看那些皮形似一个个少女的ròu_tǐ,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地下居然是一个屠宰场。
老板在一边说:「看来这些皮还经过处理……只是没处理完。」
所有的人皮都没有任何软组织或者骨头,唯独中间的例外,那是一个青色的
人体骨架,失去了软组织,骨骸的颅骨和下肢骨已滚到了地下。
还挂在壁架上的上半身,呈现前倾的姿势,后面是由壁上伸出的铁钩穿入肩
胛骨,而不是用的绳缚。
看那骨架的大小和细节,应也是一个女子。
那骨架前面一丈,是一个石台,台上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剑架,上面横亘着一
口入鞘的长剑,剑鞘通体漆黑,点缀着跌宕起伏的银色细丝。
「这就是你说的宝物?」
苏天行双手捧起架上长剑,一股重感扎扎实实的传来,这连鞘带剑,至少有
十斤。
他又看看面前的骨架与人皮,对身边的人说。
老板已经看过了几次,对墙上的骇人景象未有一丝害怕,此刻叹口气说:「
那个酒场说室中宝物只要侠义之人即可取走,只其他东西不可带走与损坏,否
则将有血光之灾。」
「老板过誉了,我只是顺势而为。」
苏天行剑交左手,右手拿起滚落的颅骨,入手质感与牛羊骨骸相差无几,看
来是真的人骨。
他把那颅骨放到骨架的颈椎上比划着,轻声说:「这个女子身高应在六尺三
寸上下,看骨骼结构,该是个习武者,看来那个酒场,还是个江湖人。」
将颅骨轻轻放在石台上,苏天行摇摇头转身,握住剑柄用力一拔,一截一尺
长的锋芒显现出来,熠熠生辉直欲穿人眼目。
老板凑了过来:「怎么样,是好剑吧,我当时使了吃奶劲儿也拔不动——我
的眼睛!」
苏天行也觉头晕,收起长剑,环视这处房间,低声自语:「我本想好好安葬
这个女子,但拿人刀剑又不遵人言,未免太过无耻了……」
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你等等我啊……」
短暂失明后恢复视觉的老板,看苏天行拿了东西就走,赶紧屁颠屁颠追了上
去,油灯也忘了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