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短夜长,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但是天边还没亮。
方成这边已经锻炼完毕,慢慢在那里里站着混元桩,轻轻的一呼一吸,做着收功的法门。
学如逆水行舟,功夫也是如此,放假的这几天,方成也没有把功夫给放下,反倒是更加精熟。
但是十二正经巡行之法,一直是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内气虽然越发的充足,但是依旧没有突破的样子,也一直没有达到张伯当初替他打通经略之时的那种穴位跳动之感。
今天已经是农历二十号,已经是接近年关,但是依旧没有过年的样子,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但也越来越没有年的味道,想到这里方成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
他擦着汗,心里想着事情,慢慢悠悠的朝着家里走去。
“小伙子,你知道你们庄上刘爷在哪里吗?”
一辆红色三轮车停在了方成面前,开车的是个中年妇女,后面车厢里坐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皱着眉头,不言不语。还隐约有一个男子躺在那里,盖着厚厚的被子,在那里哎吆哎吆的喊叫着。
“你们有什么事情?”方成狐疑的问了一句。
妇女道:“我家男人招了病,在别处看一直都看不好,想求刘爷帮忙看看。”来人是吴桂芝,车上躺着的是他的丈夫程广仁,和儿子程茂林,正是西边程庄上的一家子人。
方成很热心:“走吧,我领你们过去吧,我也正要过去呢。”说完他大踏步向前面走去。
刘爷也起的挺早,正闭着目在正对着门口的蒲团上盘腿坐着。
“刘爷,有病人过来了!”方成大喊了一声。
刘爷睁开双目,往外面一看,连病人面都没见,转身走向了里屋。
“小子,你出去,给我把他们回了吧。这病啊!我不能看!”
刘爷没说看不了,而是说不能看,这让方成心里打悬。难道这人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还是说另有隐情?
他看着程广仁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但还是定下心念:“你们走吧,刘爷说这病他不能看。”
吴桂芝一听立马心里慌乱,哀求道:“小伙子,你再进去问问,我们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走了几家都是治不了,真是找不到办法,才求到了这里。”
程茂才也是抬着小脸:“大哥哥,你帮我们去问问吧。”
方成心里叹息一声:“好吧,天气怪冷的,你们先在东边屋里坐着,我再去问一问。”
东面屋里有几张床,也是刘爷给人看病针灸的地方,冬天外面天寒地冻,方成看着一家三口在外面冻着也是可怜。
他说完,转身进了屋。
刘爷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你小子净给我惹麻烦!”
“刘爷,人家好不容易来了,您就去看看呗,做医生的哪有把病人推在外面的道理。再者说来,凡大医治病,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度含灵之苦。若有疾恶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男女怨亲善友,普同一等。亦不可瞻前顾后,自虑吉凶,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方成劝说着,顺便拿出孙思邈大医精诚里面的几句。
刘爷嬉笑道:“你这小子,你只知其前,可知其后?所谓杀生求生,去生更远。你现在也年龄不小,老头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开方拿药。你也算是个医生,这个病号也算是你接下来的,你怎的不去看看?”
方成顿时一脸无奈,尴尬道:“我这不是医术不高明吗?还不敢给别人看病。”
刘爷:“不出手,就永远出不了师,你这不就是畏惧之心吗?还想用大医精诚来刺激老头子我,你自己先做到了再说吧。再者说来,你自己惹下的事情接下的病号,为什么要老头子我来给你擦屁股,先去自己把病情搞清楚,也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去吧。
刘爷说完对着方成摆摆手把他赶了出来,他一脸的郁闷,原本想使一个激将法,没想到刘爷根本不吃这一套。
方成摇摇头,心平气和,面无波澜问道:“他哪里不舒服,你来给我讲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好对症下药。”
病人心生慌乱,而医生心不可乱,方成看似年轻,但是在那里站的很稳,拿捏有度,看起来就让人信任。
吴桂芝说道:“这个病说来也奇怪,就是头几天,他干活回来,晚上睡了一觉,起来就直喊背疼,而且疼的要死。背上一块都是青紫色,不仅疼,而且十分痒,无论是用什么法子,都止不住。一疼痒起来,人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饭吃不下,睡不着觉,都快把他折腾死了。”
说完吴桂芝和程茂林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痒上一时半刻已经是难受至极,痒上几天还不把人痒死,这让方成想到了古代刑法里面的羊***在犯人的脚心擦上盐水,让羊去舔,最后犯人笑痒而死。程广仁这个情况就像是在受大刑,甚至更可怕,不如一死百了。
方成轻轻揭开被子,仔细一看,顿时惊了一跳,也有些生出惊惧厌烦之心,这不是五官五感的体现,而是方成第六识精神的感觉。
程广仁身上的味道很古怪,让人闻之作呕。他的眼睛凹陷,满脸黑黄,人已经瘦的脱了像,在那里团着身子轻声喊叫。
方成看向程广仁的时候,他似乎心中十分害怕,身子团成一团,眼睛似乎有畏惧之色。
吴桂芝叹道:“他自从回来就没大吃过东西,找过几个大夫,都说是没有办法,现在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