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照耀下,能看出巷子西侧就是一排高矮各异的门头房,而在巷子东边,这是一排看起来很有年头的老房子,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很多房子顶层的瓦片已经大量脱落,露出一段段光秃秃的房梁。
在我的记忆中,聚义庄附近确实有这样一片老房子,当年聚义庄还在的时候,这些老房子里还是有人在住的。没想到聚义庄拆了这么多年,这些老房子竟然一直保留了下来。
快到巷子口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一丝火光,光是从紧挨着巷口的一个院子里照出来的,我看了眼院子里的房顶,同样是大片砖瓦脱落,露出了一根很长的房梁。跳动的火光映在那根房梁上,显得十分诡秘。
我和梁厚载交换了一个眼神,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院子门口,两扇木门就这么虚掩着,透过门缝,我能隐约看到房子里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大量的精纯阴气从屋子里散发出来,朝着北方缓缓流动。
我皱了皱眉头,小声对梁厚载说:“好像有人在做法。”
梁厚载却摇了摇头:“不一定,再向南,阴气场比这间屋子里的更强。住在里面的也有可能是流浪汉。”
我回到巷子里,看了看院子的围墙,这些墙壁都是用黄泥混合着石子夯起来的,虽然已经有些老旧不堪,可看上去依旧十分结实。
木门虽然没关严实,可如果贸然推门进去,被锈迹腐蚀的门轴肯定会发出一阵噪声。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院子里面去,就只能翻墙了。
我拍了拍梁厚载,又朝院墙扬了扬下巴:“上!”
梁厚载点了点头,一个纵身就翻上了围墙,之后又扒着墙沿,小心翼翼地落了地。
在这之后,我也一个急冲锋,三步登上了墙头,可当我的脚掌踩在墙顶的瓦片上时,就听见一声非常清晰的“咔嚓”声,那张瓦片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竟然裂成了两半。
也就在声音想起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暴喝:“谁!”
紧接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桃木剑。
光看他这打扮也知道他不是流浪汉了,而且他身上沾了很重的阴气,我当即就断定,充斥在巷子里的大股阴气,就是他做法引来的。
“抓住他!”
我朝着梁厚载喊话的同时,也跳进了院子。
梁厚载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人面前,就见那个人抡圆了桃木剑,朝着梁厚载的肩膀狠狠砍了下去。
他下手虽然狠,可手上速度却不快,梁厚载稍微侧了侧身就避开了,同时一记鞭腿扫在了他的小腿上,别看梁厚载瘦,可腿上力气却大得出奇,那个道士打扮的人当场被梁厚载扫得双脚离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也冲了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扣,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梁厚载则快速冲进了屋子,几秒钟之后又冲出来,对我说:“里面有供桌法器,就是他做法引来了阴气。”
地上那人别我抓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的,可嘴上还不闲着,一直在冲我们叫嚣:“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我师父要是知道你们坏了我的事,肯定和你们没完……哎呀,疼疼疼疼,轻轻轻轻点——”
我手上猛加了两次力,他就只剩下喊疼的份了。
我又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另一只肩膀将他提了起来,压着他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看到屋子正中央摆着一个供桌,桌上陈放着香炉和一个鎏金碗。
除此之外,在正对房门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三请画像。
一股阴气从南墙上的窟窿流入供桌上的鎏金碗,在碗中环绕三次之后,就朝着巷子那边飞过去了。
而在鎏金碗的碗面上,还贴着三张灵符。
梁厚载走到供桌前仔细看了看那三张符箓,转过头来问那个道士:“你画的这是挡煞符吗?”
那道士被我抓着双肩,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梁厚载,在这种不屑之中,还透着几分不屈和决绝。
我从他的侧脸看到他这种眼神的时候,竟然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我和梁厚载才是坏人似的。
可接下来梁厚载一句话,就让道士坚定的眼神瞬间涣散了。
就见梁厚载指了指其中一张符箓的左上角,说:“你画错了,这条线应该朝反方向走。”
听梁厚载这么一所,道士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整张脸变得煞白煞白的,我感觉他这应该不是疼得,而是被吓坏了。
一个连挡煞符都能画错的道士,想必也没什么道行,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松了松手上的力道,这一下他能说话了,就忙不迭地问梁厚载:“这些符我真……真画错了?”
梁厚载没理他,从供桌上拾起朱砂笔,重新画了三张挡煞符,将鎏金碗上的三张废符换了下来。
符箓一换,盘在鎏金碗中的阴气就无法再倾泻出来了,只能不停地在碗中徘徊。
那只鎏金碗似乎是可以化解阴气的,当一道道阴气灌入其中之后,里面的阴气场却一直没有变强的趋势,一直维持原状。
梁厚载站在鎏金碗旁边等了一阵子,知道确认了碗中阴气不再外泄,才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哥,放了他吧。”
我朝鎏金碗那边扬了扬头,问梁厚载怎么回事。
梁厚载指着那个道士,哭笑不得地对我说:“我第一次进来的还没注意,刚才看到鎏金碗上的挡煞符我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