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二爷一样快得惊人,他以极快的速度动了一下肩膀,好像是挥出了拳头,但我看不清他的拳路和拳头,实在太快了。
然后我就听到“嘣”的一声闷响,就像是石头和金属的剧烈碰撞声。
血人被仉二爷一拳打飞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在了院墙上,还没等他爬起来,仉二爷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先是一脚将他踩住,在他的脸上狠狠砸了两拳。
就听“嘣、嘣”两声,血人的身子压在墙上,几乎把墙壁压出裂纹来,我看到墙上已经暴起了大量的灰尘。
血人试图反抗,可仉二爷已经骑在了他身上,铁锤般的重拳不断落在血人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他也在反击,仉二爷攻击他的时候,他也用拳头不断击打着仉二爷。
墙壁终究还是没能承受住他们两个的怪力,轰的一声倒塌了。
碎裂的砖土砸在仉二爷和血人的身上,可他们两个完全不去理会,还是在不断地互相攻击。
在我眼里,仉二爷和血人的对决,完全就是两个怪物在战斗。
血人身上的肌肉异常坚硬,就连子弹都无法打穿,他甚至不怕火烧。可在仉二爷的攻势下,我竟然发现血人正渐渐落了下风。
仉二爷像打了鸡血一样,越打越狠,他的拳速也越来越快,力气也越来越重,他的拳头打在血人身上发出一阵阵闷响,这响声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刺耳。
可血人在和仉二爷对攻了五分钟之后,拳头的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至少我能看清楚他的拳路了。
他身上那些如同钢筋一样坚固的肌肉似乎也无法再承受住仉二爷的猛攻,他开始扭动身体,并龇牙咧嘴地怪叫,从他嘴里开始流出滚烫的血液来。
又是几分钟过去,血人的最后一拳像棉花一样碰到仉二爷的胸口,在此之后,他的整条胳膊就瘫软在了地上。
仉二爷也停止了攻击,扶着半截断墙站了起来,他看来也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必须扶着膝盖才能站稳。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用一种极为惊愕的眼神看着仉二爷,仉二爷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眼神,他转过头来,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又带着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家伙还挺能扛的,呼……我也快没力气了。”
这时候,孙先生他们跑了过来,黄昌荣拿出钢筋,想把血人捆绑起来。
仉二爷却朝黄昌荣摆了摆手:“别绑他了,他身上的阴煞已经被我打散了,不会再发生异变了。”
我问仉二爷:“他现在这个样子,能治好吗?”
仉二爷摇了摇头:“皮被扒了,机体又发生异变,肯定治不好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确保他恢复心智,而且他的身体强度非常高,机体功能也和常人不同了,虽然没了皮,但活下来应该不难。可心智恢复以后,以他现在这个样子该怎样生活下去,就要看他自己了。”
这时候,孙先生走了过来,给我把了把脉,说我问题不大,修养几天就好了,之后我师父朝门外招呼了两声,有两三个人从外面进来,我师父嘱咐了他们几句之后,他们又抬来了担架,先将大伟抬走,然后是梁厚载,最后是我。
他们将我抬上担架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闷响。
院子里的人立即紧张起来,仉二爷朝屋子望了一眼,问我:“里面还有人?”
我点点头,指了指昏迷不醒的血人,对仉二爷说:“是他的父亲,王大海,人已经疯了。”
仉二爷没说话,缓缓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屋门被推开,王大海怀里抱着一根被削了皮的圆木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出门以后,他就呆立在门前,用那双无神的眼睛扫视着院子里的人,直到他的视线落在血人身上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