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蹀躞(音同“叠谢”)带是盛唐时期的产物,它曾是某个道家宗门的镇门之宝,这个宗门在五代时期消失,从那以后,这根蹀躞带就流落民间,一直到五十年前才被老黄家入手。
而那块血一样的红色木头,早年一直被黄老太爷当作镇纸来用的,这东西来历不明,但上面带着一股中正之气,也是件非常难得的宝物。
介绍那块木头的时候,黄昌荣还将它拿到阳光下,对我说:“这是一块罕见的龙血木,里面打了三十六根金线,对应三十六天罡。这块金丝龙血木虽说没什么典故,可它确实是很难得的宝贝呐。”
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才发现那块木头竟然是半透明的,在半通透的木纹之间,我确实看到了三十六条暗色的影子,那应该就是黄昌荣口中的金线了。
说起来,那些金线其实是比较粗的,将这么多金线同时打进仅有巴掌大的木块里,木块却没有崩裂,足以见证当年那个手艺人的超高技艺。
我将两件奇货小心收好,对黄昌荣说:“回头我联系一下仉二爷。”
黄昌荣苦笑着说:“唉,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了笑,旋即又问道:“黄大伯,按说,你和仉二爷他们这些行当里的老人也都很熟,为什么不把黄玉忠交给他们呢。其实我觉得,不如直接将黄玉忠托付给孙先生这样的人,他常年帮各大宗门培养新人,在这方面,应该有些自己的门道。”
黄昌荣摇头:“不行啊,玉忠这孩子脾气怪,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行当里的长辈,如果让他跟着仉二爷和孙先生他们,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呢。这也怪我,这么多年一直溺着他,也没教他尊师重道的规矩。”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黄昌荣对我说:“最近这段日子,我都会留在这一带,左掌门如果和二爷那边说好了,就提早通知我吧。你看,你现在也很忙,我也就不打扰了。”
我笑了笑:“我尽快吧。”
他淡淡地“诶”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耿师兄回来了,他坐在我对面,一脸纳闷地对我说:“刚才和黄玉忠聊了一会,他不是一个很乖张的人啊,怎么刚才那样对你呢?”
我撇了撇嘴:“谁知道黄大伯对他说了什么,弄得他那么仇视我。”
说话间,我已经拨通了仉二爷的电话,等了很长时间仉二爷才接起电话,很直接地问我有什么事。我就将黄玉忠的事情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下,没想到仉二爷对这件事表现的很热情,他说最近仉若非也正考虑着如何建立自己的人脉呢,没想到正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不过仉二爷也说,如果黄昌荣想见仉若非的话,就好早点去渤海,一个星期以后,仉若非要去一趟重庆。
事情比我想象得要顺利,这也让我安心不少。我挂了电话,到大堂外面找黄昌荣父子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
于是我又给黄昌荣打了电话,告诉他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去找仉若非,嘱咐他最好早点动身,七天以后,仉若非可能要出趟远门。
黄玉忠的事,算是零八年鬼市的一个小插曲吧,但那时候我也没想到,我无心插柳般的一次推荐,对于日后的仉若非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身边有粱厚载和刘尚昂,而在黄玉忠见到仉若非之前,仉若非身边只有一个李二狗。
关于他们三个人的事,还是以后再聊吧。
离开翡翠山庄,我原本是想直接回鬼市,看看粱厚载那边采购的食材。可夏师伯又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有个姓裘的人找我,那个人就在寄魂庄经营的一家小旅店里。
之前裘华晖就说过,她会在鬼市开市之前亲手将青钢剑交给我,一手货一手钱,一分都不能少。
我赶紧回寄魂庄拿了银行卡,坐耿师兄的车回到了县城。
此时的小旅店里已经住满了人,这些人全都是即将参加鬼市的主顾,他们中的有些人可能见过我,但在这其中,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
毕竟,很多人都不会想到,这个年龄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左有道,却有着三十多岁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