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章晟也是彻夜分派亲卫看守各处门户和围墙,差不多一晚上没睡。一想到前次妹妹分娩王府遭袭的最危险时刻。他竟然不在,这次陈善昭和陈善睿被困宫中,他依旧没法出力,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此刻,他当即单膝跪下行了军礼道:“卑职领命!”
等到章晟出门,刚刚一直没做声的王凌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连声音也显出了几分僵硬来:“看来是错不了,只怕皇上真有什么不好!倘若太子赶回来后顺利登基即位……”
“倘若真的如此,世子爷和郡王爷都被扣在宫里,咱们纵使做些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平安回来,还不如安安心心等着。”章晗的心里比王凌更心焦更不安,但不得不违心说出这么一句的话,但下一刻,她就听到王凌轻声呢喃了一句。
“都是我不好……倘若我也能像大嫂和洛川郡王妃那样,兴许郡王爷也能有个借口留下……”
知道王凌只是这会儿心中纠结,章晗原本想开口安慰她两句,旋即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突然一把抓住了王凌的手,沉声问道:“四弟妹你刚刚说什么?”
“大嫂,我是说真的,倘若我也能如你们这样传出喜讯,昨天郡王爷兴许不会这么快入宫去,总得看过我再走。若能够和你碰上得知了那消息,就更有借口留下来了!”
“借口……借口……”
章晗猛地霍然起身,竟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死死按着王凌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四弟妹,洛川郡王陈善聪那个人我有些了解……此人荒诞无耻,却又诡计多端。要说他是因为担心妻子腹中的孩子,而在这种节骨眼上拒绝前往宫中,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倘若他比我们早得到消息,昨夜只是凭此借口不去宫中呢?”
见王凌一时若有所思地蹙紧了眉头,章晗却又凑近了少许,低沉的声音中流露出了深重的寒意:“虽说我这想法有些荒诞无稽,但是,倘若连洛川郡王妃的有喜,也只是障眼法,不过是为了做戏呢?”
“这怎么可能!”
王凌终于忍不住勃然色变,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这种事情纸里包不住火,决计瞒不过去!倘若传扬开了,不但那孙氏必然要遭殃,就是安国公府也要受牵连!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敢弄虚作假,怎么能弄虚作假!”
“是真是假,我总得去探一探,否则我心头不安。”
章晗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对王凌说那些从王夫人处得到消息的时候,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咱们都是宗室媳妇,我和秦王世子妃吴氏也算是有些情分,她不比你我,是个没主意的人。如今秦王世子既然也在宫里,我就索性去探一探她,然后再去看看洛川郡王妃孙氏。不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挑唆了秦王世子妃去探个明白!”
王凌见章晗说着就要往外走。忍不住心头大急,站起身来追上去一把拽住了章晗的袖子,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大嫂。如今宫中显然有变,就算逮着秦王府出了这样的岔子又能如何,世子爷和郡王爷就能回来?”
“如果抓着别人居心叵测的由头,那么有些事情就能缓一缓。毕竟,那个死胖子的名声一向就不好,而咱们府上的世子爷和郡王爷则是名声清白无瑕,这种时候把人推在前头顶着。就算太子殿下即位,第一把火也烧不到他们头上。若皇上并无大碍,此时借着闹出点什么来,宫中总会有反应,也比咱们这样干等强。既然如此。那怎么也值得拼一拼!”
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之前王夫人透露的那一船船运往西北的东西,章晗心中隐隐约约抓着了一些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却一时说不好,只知道这一趟秦王府之行决不能少,因而便回头看着王凌说道,“四弟妹,家里就交给你了。”
见章晗竟是如此坚决,王凌忍不住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松开了手,但却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大嫂一定要去,我也拦不住你。先头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你将章指挥带上,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那块爆炭性子。府里谁能制得住他?而且兄妹连心,有什么状况却也能随机应变,让他挑那些最亲信的亲卫跟着!还有,之前晨旭满月那一天,北平那儿父王和母亲不是让人送了几个会武艺的侍女来吗?再挑两个跟着,防着那死胖子使坏!”
章晗只是愣了一愣,随即就重重点头答道:“好!”
正如王凌所料,章晟一听见是要跟着章晗出门去秦王府,立时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下来,甚至根本不曾问为什么。从套车到挑选亲卫,他都是非同一般的仔细,直到二门口迎了章晗上了世子妃的凤轿时,他又亲自上马护持在侧。
昨日到今天的那一番变故显见是在整个京城持续发酵,大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很多,那些鲜衣怒马呼朋唤友的纨绔子弟,那些各处衙门当差的勋贵武官,那些各家往来送礼的豪门家仆……这京城从前的一道道风景线都不见了踪影。正因为如此,赵王府的这凤轿仪仗方才显得格外醒目。而当车马出了两条街,章晗就突然开口叫道:“吩咐暂且停一停!”
等章晟亲自过来在车前询问,章晗思忖片刻,最终发话道:“眼下不去秦王府,先改道去淄王府!”
连大街上的人都少了,四处都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主人一夜未归的淄王府自然而然也是门户看守极紧,那些带刀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