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天气,虽然没有凌冽的北风呼啸,可鹅毛般的大雪却依旧飘扬在天地之间,雪已经下了很长时间了,辽阔的无边无际的大地已经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纯洁却也刺眼。
在辽阔无边的白色大地上,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点嵌在大地上,就像是在一张洁白的纸上溅上了一个黑色的墨点,很是惹眼,视线拉近,这是一个襁褓,里面包裹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很丑,小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在婴儿的不远处,一对夫妇搀扶着离去,只能看到踉跄的背影。
天空中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几片羽毛状的雪花落在婴儿的脸上,融化成几滴微凉,似是被脸上的凉意惊醒,婴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不是一个婴儿该有的眼神,深邃冷酷,小小的身躯在睁眼的那一刻直接绷紧,似在警戒着什么。
小小的婴儿睁开了小小的眼睛,配上皱巴巴的脸,更丑了。
那双冷酷深邃的目光接触到了天空中的雪花,那一瞬间,冷酷的目光化作了迷茫,几个刹那的时间后,迷茫的眼神变成了震惊,仿佛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震惊过后的婴儿双眼变得恍惚,就这样看着天空,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走神。
雪越下越大,鹅毛飘落的更加密集,婴儿原本红润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不大的襁褓被不断飘落的雪花掩埋了大半,这个时候,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而奋力的挣扎起来,将身上的积雪一点点的抖落,让自己不至于被积雪掩埋。
雪下的很大,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晚,当黑暗笼罩大地的时候,夜幕降临,空气变得更加冰冷,荒野的深处吹来了刺骨的风,襁褓下的积雪已经融化成水浸湿襁褓,然后重新凝结成寒冷的冰,婴儿的身躯开始哆嗦,他的脸色已经被冻的发青,整个人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雪还在下着,襁褓不止一次的被积雪覆盖,可是每当快要被积雪覆盖的时候,婴儿都被本能的抖动挣扎,将积雪抖落,襁褓里已经不再温暖,刺骨的寒意让婴儿的身上都覆上了一层浓浓的青意。
当黑暗被天光驱散的时候,婴儿已经气若游丝,可他还是会在快要被积雪掩埋的那一刻奋力的挣扎,小小的身躯,努力的挣扎,旺盛的求生**。
雪不知下了多久,大地彻底变成了白色,小小的婴儿已经没有了意识,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白色的地平线无边无际,不知何时,在这道圆润的弧线上出现了两个黑色的点,黑色的点越来越大,那是两个人影,或者说是三个人影,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高壮的男子身上还带着几处新添的伤痕,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的男童,乌溜的大眼睛充满了灵动,干净的像是刚洗过的黑葡萄。
男童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白色,看的久了眼睛有些乏,闭上眼,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包子,一会工夫后又忍不住睁开眼,看着有些新奇的大地。
三个人影渐渐的来临,可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几十米外的襁褓,正在一步步缓缓的走开,瘦削低矮的男子一直注意着身后,两人走过铺满积雪的地面,地上竟然看不到太深的痕迹,十丈外地面上的那点痕迹,被几片雪花一遮,竟是变得混若天成,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两个男子一步步走着,没有四处张望,竟是跟襁褓中的婴儿擦肩而过,就在两者交错而过的那一刻,本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小小的眼睛中充满了求生的**和不屈的意志。
婴儿张来了冻得紫青的嘴巴,喊出了他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音节,同所有的婴儿一样,这是一个哭声,有些虚弱无力,并没有其他婴儿那样的嘹亮,更谈不上中气十足,可是,在这个只有簌簌的落雪声的旷野上,一声啼哭不亚于惊雷。
哭声响起的那一刻,两个男子的身躯骤然绷紧,下意识般的做出防御姿势,那两双原本疲惫的眼神在那一刻竟然爆发出惊人的杀气,下一个瞬间,杀气消弭,两人的身躯重新松弛了下来。
被高壮男子抱在怀里的孩童比二人更早发现哭声的来源,孩童睁着乌溜的大眼睛,手指指向不远处的襁褓,奶声奶气的说道:“那、那……”
两个男子站在依旧啼哭不止声音却越来越弱的婴儿旁边,低头沉思,许久后,二人对视一眼,矮瘦的男子俯下身抱起了啼哭的婴儿,婴儿被男子抱起的那一刻直接止住了哭声,吧唧吧唧嘴,似陷入了沉睡。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组,代步的依旧是两个男子,雪渐渐变小,天空放晴,而四人的影子,却早已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两年后。
不知名的小地方。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村子不大,住着百十户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简单满足,白天的时候小村鸡犬相闻,夜晚的时候当烛光消散,整个小村便被黑暗笼罩,异常的静谧。
有起夜的人推开屋门,睡眼惺忪,似睁非睁,炽热的气息和映入眼帘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的将眼睛睁大,不远处的木屋,已经被火焰笼罩。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叫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而后,抱怨声,推门声,吃惊的低呼声,鞋子摩擦地面声,木盆撞上铁桶声,木桶打水溅起的水花声,只是刹那间的工夫,小村变得嘈杂起来。
有人端着一大盆水泼向了火焰,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