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间房子的事。只说两人合租学校附近的旧公寓可以省钱。他为什幺要这样?」
「是啊,他为什幺要这样?过去十多年我也一直想不通,只觉得自己生了个有福不会享的笨蛋,直到刚刚我终于豁然开朗了。」
「为什幺?」
「因为妳自尊太强了,他怕妳负担不起。求学时不敢邀妳合住这边,是怕妳因为负担不起这房子的租金而拒绝同住;交往后不敢告诉妳这是他的房子,是怕妳因为负担不起他的身分而逃开。或者该说他怕的是妳负担不起他的感情,所以才会用这一串的谎言掩盖事实。」
「伯母……」孟母的话让夏子芯更加困惑。
「考上大学时,为了让他住进这舒服的房子,我们母子展开第一次争执;退伍后为了劝他和茗灵先订婚然后一起出国进修,于是有了二次大战;约一年前他带妳回家嚷着要结婚之后,那小子跟我冷战了数个月之久。我这辈子和小儿子打了三次仗,就这幺巧,每个时期妳都在,不觉得很诡异很有趣吗?」
「……」
「带妳来是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引爆我们母子战争的导火线究竟是什幺,跟小崴相识十多年的妳或许比我了解他。这几天妳仔细想想,想出什幺就告诉我,我很好奇也很期待真正的答案。」
夏子芯看着孟母脸上那抹看不出含意的笑,想起之前孟崴跟她说过分别导致那几次战争的三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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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后,孟崴领着父兄到啤酒屋用餐。
「生平第一次跟两个儿子在外头用餐喝酒,感觉真不错。」孟嵩像个兴奋的孩子,大口吃菜并拿起生啤酒杯撞击其他两杯,然后将酒咕噜咕噜喝下肚。
「爸最近的心情看来很好,整个人年轻朝气不少。」孟岩对父亲说完,看了眼始终沉默跟表情凝重的弟弟。
「好得不得了,真要感谢子芯这媳妇,进我们家后气氛都不一样了,就连妳妈妈也变得可爱跟有人味多了……小崴,怎幺了?因为婚礼延期不开心吗?」
「没有。」孟崴也端起大酒杯喝酒。
「只是延期又不是取消,早晚要办的,何况现在这样跟结婚有什幺不一样,男人不要太钻牛角尖。」
「爸,你爱妈吗?」孟崴突然抛出这个问句。
「以前不爱,可是最近越来越爱她了。真奇怪,明明就是同一个女人,看到她时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可能是被你跟子芯的甜蜜给刺激到了,惊觉自己到了这把年纪,竟然还有爱人的余力跟被爱的渴望吧!」
「爸,可以问你一个很私密的问题吗?」
「当然,在自己儿子面前没什幺好丢脸跟害臊的,问吧!」
「你跟妈多久没有亲密关係了?」
「小崴!」孟岩完全没意料弟弟会当面问父亲这种事情。
「从确定怀了你的那天起就没有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又重新启动。在有爱跟愉悦的心情下进行亲密事的感觉真是美好。」比起大儿子的尴尬,孟嵩倒是爽快的直接回答。
「爸!」也没预料到父亲会如此坦白的孟岩又唤了一声。
这两父子会不会像得太过分了,在这种场合竟能一派自然的讲这种事?
「长达三十年的无性夫妻……你跟妈还真能撑。换做我,心爱的女人连手都不给碰,别说三十年,只要三週我应该就会心痛而死了。」孟崴说着说着不禁胸口一阵疼的闭上眼睛。
「有爱才会产生慾望。以前我跟妳妈的结合是为了传宗接代,任务达成就像工作告一段落,谁还会想去回味那毫无生气、按表操课的例行公事?加上你妈也好强,就算心中有怨也绝不会把床第之事拿到檯面上来谈,于是我也索性装聋作哑好度日。想想自己还真是对不起她,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被我任性无视的挥霍掉了。」
「如果妈说要走,你会放手吗?」孟崴追问着。
「放不开手了,这三十多年来你妈就像空气,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却无法没有她。或许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就渗透进心里了,只是我没察觉而已。看着她的表情开始有喜怒哀乐的变化,语调也产生高低起伏时,我发现自己的心居然会小鹿乱撞。也许是晚了些,但我会用剩余的人生来爱这个女人的。」
「爸,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羡慕你。妈虽然外表冷漠,但她始终相信你会忠于婚姻跟家庭。而我,可能就算把自己阉了,只要一有猥亵案件发生,那怕是千里之外,我仍旧是别人心里第一个嫌疑犯吧!」
「所以说子芯这孩子多难得,敢为你怀孕跟结婚?好好善待她,敢乱来,爸就算必须把你踢出门也要留下她和孙子。」
「哼,连自己的父母都这样不相信我了,我还有什幺冤屈好喊好怨的,喝酒喝酒!哥,不要再一直盯着我看了,我比你还想知道事情为什幺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好吗……」
孟崴抓起杯子,一口气把那几百毫升的酒jīng_yè体吞落喉咙。
回到家后,微醺的孟崴跪坐在床边看着夏子芯熟睡的脸,许久之后才打了个酒嗝起身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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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葶,老闆说他有个朋友对我们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