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伯男就带着玄石剑匆匆往师父那里赶。伯男心里惦记着,等了这么久,终于得了这件趁手的兵刃,得赶紧让师父看看。
哪知,刚走没有一百步,伯男就觉得背后一阵钝痛,他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摔倒。
伯男稳住身子,抬眼一看,绰号“胖子”的培智正站在眼前十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玄石剑。伯男喊道,“胖子,上回比试你没占到便宜,这回还改背后偷袭了,快把剑还我!”
胖子眼神里带着不屑和挑衅,狞笑着说,你个小杂种,也配用这么好的兵刃?
你说谁是小杂种?
当然是你啦,你叫我一声爹!就把剑还你!说罢胖子就举剑攻了过来。
这胖子偷袭夺剑,骂人挑衅,还率先发难,伯男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也就无需再忍、无需再退,胖子的剑尖来得太快,伯男顾不上细想神力的套路,干脆胡乱运起神力,就迎了上去。两人拆了十数招,未分胜负。忽然间,胖子向后一跃,拿着剑转身就跑。
往哪跑!伯男心想,这家伙一向占不到便宜就溜得飞快,这次一定不能放他跑掉!伯男大喊一声,举步紧追。
胖子将玄石剑背在身后,伯男越追越近,眼看手就要抓到玄石剑了,胖子突然转过身来,大喝一声,伯男,你居然敢在女娲祠里胡闹!
伯男被他喊得大惊,停步一看,果不其然,只顾追赶胖子,拿回玄石剑,不想却误入了女娲祠,这可是云端人的神殿。云端铁律严禁任何人在此胡闹,如果被守祠的巫师发现可不妙,把剑夺回来就得马上走!正想着,伯男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伯男醒过来,他看到的是母亲的泪眼。母亲急切地问,你这孩子,整天和神力比你强的人比试也就罢了,怎么还敢闹到这女娲祠里,砸烂法器,打伤巫师?
伯男听完,当时就清醒了,大声说道,我没闹,我就是……
“你还没闹!守祠的巫师亲眼看到你拿着剑在祠里乱砸乱砍,便要阻拦,哪知你竟然对巫师大打出手,还用了邪魔外道的神力,要致巫师于死地,亏了望桀宗师和赫原宗师及时赶到,将你拦下,才不至酿成大祸!”一位巫师手里拎着伯男的“凶器”,眼睛里冒着怒火,痛陈伯男的劣迹。
伯男看着这位巫师愤怒到扭曲的脸,心想他说得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明明只是追赶胖子,砸东西打人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相干!伯男猛地瞥见,在巫师的身后,齐刷刷站着宗师盟十一位宗师,他的父亲也在其中。伯男倒吸了一口凉气,听父亲说,宗师们只有在商讨最重要的事情时,才会聚首,而且近来越来越难以聚齐。这会儿他们怎么一下子都到这女娲祠来了?难道……
伯男辩解道,我没有打砸,胖子抢了我的剑,我追他到了这里……
可胖子在哪里?巫师丝毫没有放过伯男的意思。
胖子……伯男环顾四周,偌大的女娲祠里,一片狼藉,可哪里还有胖子的影子?这死胖子,可害苦了我。还号称补天层神力的高手,自己寻衅滋事,闹大了先溜掉,一点云端人的道义规矩也不讲!
伯男说,我确实是追胖子,然后我就……
然后就怎样?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清宇,你乃宗师盟第一宗师,本该为云端人的表率。可你养的好儿子不仅犯下大错,还不知悔改,胡搅蛮缠,你说,是不是该清理门户!”刚才那位巫师转而厉声责问伯男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
伯男看到,父亲的脸色煞白,语气恳切地请宗师盟共同审理此案,待弄清原委,再依律处置。伯男见父亲这样,心里咯噔一下。父亲身为第一宗师,却丝毫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意思,可见事情不妙。不过,让宗师盟审理也好,总强过让这巫师指手画脚,宗师们都是神力和威望俱佳的云端人,总能主持公道,查清真相,绝不会冤枉自己!
这时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宗师盟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唤来和本案有关的所有人,开始诘问。
面对诘问,守祠巫师、赫原和望桀宗师坚称亲眼看到伯男持剑行凶,砸坏祠堂,但他们都没有看到胖子;伯男的玄石剑也在女娲祠中,祠内到处都是这把剑砍削的痕迹。伯男努力回想,这些人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是怎么回事?自己清醒的时候,绝对没有干这些勾当,而且当时女娲祠里除了胖子,再无一人。至于自己昏迷之后,就不知道了。虽然这些人都说自己犯错,胖子肯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等胖子再度来到女娲祠中,他却一口咬定,自己一直在闭门修炼,这一天中,从未见过伯男,从未碰过那把剑,更未到过女娲祠。伯男听了,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无耻小人,关键时刻,竟然只管撇清自己,置别人的死活于不顾……想到这里,伯男再也按捺不住,当场就大骂胖子骗人,宗师们却说伯男恐吓证人,勒令他闭嘴。失去了唯一的人证,伯男即使浑身是口也说不清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诘问结束。宗师盟开始投票,并以九票对两票的结果,判定事实“真相”是:伯男毁坏祠堂,打伤巫师,还修炼邪魔外道的神力。这三条都是对女娲大不敬的罪过,女娲是云端人信仰的唯一的神,女娲祠是云端人祭祀女娲的圣殿,巫师是负责与女娲相沟通,而修炼邪法神力,则意味着对女娲和云端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