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这该不是叫做八荒龙海吧?”阎酆琅忍不住打断他道。
玄青辞听着越发觉得好笑,可又细思甚恐,跟在一旁说:“庄主伤势未痊愈,怎么一大早吃得如此丰盛?”
蒋福成“嘿嘿”一笑,回道:“这不是……为了报答两位救命之恩嘛,在下午时过后便要下山去,恐无法陪二位了。”
阎酆琅眯起眼睛,疑惑道:“庄主这些日子被伏击,今日还要出去?”
蒋福成讪讪地笑了,回道:“诶,我只是去山脚下看看出货,若无大碍,今日便可回来,算不得什么大事。”
玄青辞与阎酆琅面面相觑,后者说道:“庄主前日里去柏树林西山区,应该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罢。”
蒋福成见阎酆琅替自己打掩护,笑道:“大师这般说,在下倒是……”
“好了,这种事情你就别去了。”玄青辞一边说道,一边思索蒋福成在这个时候提出出门的原因。
“既然小师傅和大师都这样说,那在下便不走这一遭了,来,尝尝长云庄的手艺。”
阎酆琅见蒋福成动筷,也拿起筷子,这一桌子的蛇,恐怕是想试探玄青辞是否有食蛇性,他已经能够断定蒋福成能看见玄青辞的原身。
玄青辞盯着阎酆琅的侧脸,没敢动筷,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右手依旧被阎酆琅用小拇指勾着。
蒋福成见他一动没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j-i,ng光。
“我们长云庄别的没什么,就是这蛇特别多,不少人也就因此而不敢到山上来。”蒋福成解释道,“先前雨季来临,蛇类泛滥成灾,所以……”
玄青辞怯生生地望向阎酆琅,赤眸里还闪烁着一丝期待。
阎酆琅嚼着嘴里的蛇r_ou_,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松开了玄青辞的手。
蒋福成这才发现一丝端倪。
当晚,阎酆琅与玄青辞坐在蒋福成庭院的东厢房里,静静地等待那两个魂灵出现,一左一右,还唤出了黑白无常。
谢必安原本不想趟这浑水,一来,长云庄内的符咒着实让他头疼脑裂,二来,这是阎君亲自动手,又何须他一个魂灵相助?
范无救说他这是懈怠职责,阎君的令,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你这叫什么?厚颜无耻地言听计从,唯阎酆琅马首是瞻!范无救,我看你真是没救了,看来师父给你取名字取得还真有先见之明!”谢必安瞪着范无救,一把拂尘被他在空中甩来甩去。
玄青辞被他晃来晃去的拂尘弄得眼花缭乱,耳根子闹得很,一把揪住他的拂尘,把人捆在拂尘里,封了他的嘴,吊在房梁上。
“呜呜!”
范无救抬头看着在半空中摇来晃去的谢必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阎酆琅幽幽地看向谢必安,从嘴里吐出两个让谢必安恨不得翻白眼的字:“活、该。”
“酆琅,今早蒋福成告诉我们出货一事,你怎么看?”玄青辞一手拿着吊着谢必安的拂尘,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一边问道。
谢必安听到这话,“呜呜呜”地叫唤起来。
他就是想告诉我们,今日庄里没什么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可都是你们担着!
“他想嫁祸于我们。”
谢必安一瞪眼睛,没想到玄青辞竟然从“呜呜呜”里听懂了。
阎酆琅没说话,一道术法松开了谢必安,说:“此事尚有诸多疑点没有弄清楚,那个在无脸鬼身边的魂灵,我们还不知道她是谁。”
这么一说,玄青辞想起来了,就是这魂灵救走了云剑书,而云影墨告诉自己的这些事里,始终没有提到过这个魂灵的事情。
谢必安“啐”了一口,从玄青辞的手里抢过拂尘,刚要开口,却被范无救抢了先。
“根据云影墨所言,云剑书生前有一个未婚妻,可是蒋福成伴作云剑书后却娶了白清羽,那么云剑书真正的夫人得知此事,不知作何感想……”
玄青辞一想,立马联想到说书里面的情节,脱口而出:“该不会殉情了罢!”
说完,他就觉得不妥,小心观察阎酆琅的脸色。
可他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责备,反而得到了阎酆琅的认同。
“云剑书是聪明人,可生死之际却依旧没为了保全自身,而胡乱跟蒋福成说,自己会娶白清羽,反而还说出自己已有婚约一事,想来他与那女子应是情深不予的。”阎酆琅说道,想了想后又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云影墨说……白清羽已经死了。”
玄青辞凑上去问:“你能感知到白清羽的魂灵吗?”
阎酆琅摇摇头,举起竹简回道:“这上面没有半点反应,所以……白清羽还活着。”
谢必安“哼”了一声,说道:“白清羽当然还活着!那蒋福成就是为了白清羽才剥了云剑书的皮,我看,他是疯了!”
玄青辞垂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他与白清羽相识多年,即便没有给她想要的,到底护了她多年,可白清羽却仅仅只是见了云剑书一面,就弃蒋福成而去,未免也太凉薄了。”
“玄青辞,论凉薄,与青潭宗相比如何?”谢必安把脑袋凑在玄青辞眼前,看他微愣后略带厌恶的神情,继续说道,“无论是人界还是妖界,都比不过……最为凉薄的天界。”
听到此话,玄青辞下意识地看向阎酆琅,见他面无表情地喝茶的样子,心中一顿,又一次想起忘川河里见到的画面。
“来了。”
只见阎酆琅放下了茶杯,眼神一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