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陉古道乃太行山进出中原的八陉中的第三陉也,它东起卫州的薄壁镇,向西一路经西老爷顶、宝泉栈道、平甸、十里河,磢底村,走横水河村、至陵川县城也。路面就地取材,皆由各种各样不规则的石块铺成,一边是山坡,一边则是万丈深涯,最宽处约有三米,最窄处不足两米,全程大约有三百多里。虽然一路地形险峻,弯弯曲曲,极不好走,但据此陉走出去,可南渡黄河,攻汴、郑等地,东可向大名进击,北可窥相州、邯郸,不仅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要隘,而且还是一条商贸通道也。
且说福居夫妻二人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到了陵川县城,停下急走的脚步,准备了一点路上的干粮食品后,打听到白陉古道上不仅有匪也有盗时,自是吃了一惊,为了安全起见,便跟随着一支常年行走在白陉古道上的骡马商队,离开了陵川县城,沿着陡峭山路,一步步艰难地往卫州方向而去。lt;gt;
十月的南太行,秋意正浓,在略带寒意的秋风吹拂下,温山遍野的绿叶已经改变了色彩,如同层林尽染似的,翠绿色,火红色,金黄色,层层叠叠,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自仿佛走进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里,令人心旷神怡。
福居夫妻二人一路上面对着陡峭难行的山路,自是能骑则骑,不能骑则走,你搀我扶、互相照顾着从横水河,过磢底,翻七十二拐,经悬天栈道,过行巅第一桥,一路晓行夜宿,饿食渴饮,翻山越岭,非一日,便出了平甸,翻过了西老爷顶,来到了薄壁镇这个地方,二人一路即没遇到匪,也没有遇到盗,平安无事后,提起的心不由自主便放了下去,入得村来,但见这村内人烟辏集,车水马龙,一百二十行经商卖买,自是行行皆有。虽然只是一个小村镇,但由于地处白陉古道的起点,繁荣之热闹,自与县城没有什么两样也。
且说福居夫妻二人行走观看着,正准备找个饭店用午饭,当猛然看到几个穿着梁朝服装的士兵在街道上走动时,自是诧异奇怪,急忙便向街边的一个卖东西商人问询了过去,“唉,老乡,借问一下,那几个大梁的兵丁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么敢在这晋人管辖的土地上行走啊?”
那商人上下左右打量了福居一番,眼见其一脸泥土、风尘仆仆的,刹时,不慌不忙问道:“兄弟,你是外乡人,刚到这个地方吧?”
福居道:“是的,我们刚从山西潞州过来,怎么啦?”
那商人道:“我说那,告诉你,这个地方在今年八月份的时候,梁朝的滑州兵马留后段凝已经将卫州刺史李存儒擒获捉拿了,现在自澶州之西,相州之南,皆早已为梁有了,试想一下,在这梁人管辖的地盘了,梁朝的军队不在这里,难道晋人的军队还会在这里嘛?”
“是嘛,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呐,多谢啦。”福居闻言后,原本是想到此避祸的他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从狼窝里逃,竟然又跳进了虎口里,自是大吃了一惊,刹时,也不在大街上慢慢行走观看,急忙寻了不起眼的饭店,夫妻二人走进,吃了午饭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他自也不敢在梁人管辖的地区过多停留,随机便也不管天寒地冻,择路往北,向魏州方向而去了。
卫州说来原本就是梁人管辖的地方,而是在公元九百一十五年的三月,天雄节度使杨师厚病死后,梁朝皇帝朱友贞当看到魏博天雄军节度使地广兵强、势力庞大,难以控制,并威胁到自己皇位安全时,乘机实行分割治理,欲将所辖六州之地分为两大镇,以相、卫、澶三州别为一镇,以魏、博、贝三州仍以魏博,以削减其势力,但又恐不服,逐命开封尹刘寻领兵六万,渡过黄河,屯住在南乐,并派遣五百精骑入魏州,以控制魏博,不想,最终还是引起了兵变,在进入四月之时,魏州将士胁迫天雄节度使贺德伦叛梁附晋,请出兵抗梁也,李存勖随即便令马步副总管李存审由赵州帅师进据了临清,以策应,自己则亲率大军自晋阳东下,与李存审会于临清,亲率大军入魏州,又经一番与梁人的来回撕杀,自此这魏博六镇便归了晋人。福居之所以来此避祸,就因为考虑到这些,自万万没有料到这里也已经发生了翻来覆去的变化,无可奈何之下,这才不得不往魏州方向躲避战乱来。
话说福居夫妻二人离了薄壁镇后,自仿佛失群的孤雁,漏网的活鱼,急急忙忙便从共城出发,经淇县,过淇水,走安阳,往大名方向而去。
两人一路之上,为了避免与梁人发生交集,自不顾严寒冰雪,专挑小路及背路走,正是逃生不避路,到处皆为家,其艰难自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也,一连行走了二个来月,终于在次年春天来临之时,两人平平安安到达了魏州城,也叫大名府的这个归晋人管辖的地方了。
大名府城始建于唐僖宗中和年间,周长八十多里,由于地处冀、鲁、豫三省交界处,是一个枢纽地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李存勖得到魏博后,便将魏州城这里作为了自己往北打击契丹、往南与朱友贞逐鹿天下的大本营来。
且说福居夫妻二人入得魏州城来,面对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的市井,先找寻了个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