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讲出这句话,皇帝的嘴一直张着,不知是在表达自己的惊讶,还是因为它已不受控制。
“陛下......”骆靖明答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那假道士害我!骆大人一定要替朕治他的罪!还有他那一班徒弟,也不要放过!”皇帝只得将话题调到别处,不愿直接来谈到自己或者骆靖明。
“不!”骆靖明干脆地答道:“人家也算是凭自己手艺吃饭的本分人,不仅不能罚,还要赏,重重的赏!吃亏是活该,还要嫌没吃够,陛下说......是吗?”
“是!是......是......”皇帝连忙说道,现在他只想活命,却也不管这些事情了。
“但道长我可以放过,陛下......我能放过吗?”骆靖明仍在询问皇帝的意见。
皇帝看着他笑了,笑得可怖无比,“只要你能跑到一个敢在旭宁王面前保下你的主子那里,怎么处置我,便随你便了!我这样状况,已再多活不了几天了!你就叫那道士继续对我用药,让我去得舒服一些,我会留下一封书信,撇清你的责任,带旭宁王归来,他必会重用你!”
骆靖明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继续变回那副恭敬的模样,“若是臣按捺不住,早一日摊牌,或许便让陛下遂了心愿了,但可惜!今日一早,臣收到了两个很有意思的消息!陛下想听吗?”骆靖明慢慢摸出一把匕首,将之拔出,以闪亮亮的刀尖指着皇帝走了过来。
“你......你当真不怕旭宁王的本事吗?你可知即便是千军万马把你护在内中,他想取你性命都只如探囊取物一般?”皇帝急道。
“第一个消息——”骆靖明说:“安卢国的消息,旭宁王潜入王宫之中,刺杀了他们的兴国恩君,现已伏诛,但请求上朝给予一个说法。”
“伏......诛?”这一刻,皇帝已失去了一切支撑自己的力量,他不断地念着这两个字,心中又想起那日白衣青年所言:
“你们只需要推出一个人来,我叫他承接盛平朝剩下的皇运来,观这一人往后的命运,便知你盛平朝皇运的去向了。”
身后的叫杀之声停下来了,皇室中人还活着的只自己一个了吗?皇帝想着,却也松了一口气,他觉得面前的路只有“死”一条时,真正好走多了......皇帝卸去所有气力,任凭身体自然地趴下,整个脸都埋进泥土里。
“将他翻过来,我要亲手结果他!看着他死时的眼神!”骆靖明说道,他们之间似乎有着血海深仇,却是无从了解了。
两个卫兵这样照做,骆靖明纵身扑过去,将那匕首刺入皇帝的心脏,皇帝却没痛得立刻便将眼睛睁开,在死前让一幅恐惧的模样留在自己脸上,而是缓慢将头转过去,用那沾满泥土的脸对着骆靖明,平淡地睁开双眼,又再闭上。
骆靖明拔出匕首,在皇帝的衣服上擦掉上面的血迹收了起来,转身对卫兵下令道:“先不急处理尸体,传令众军:速速回去收拾行囊,疏散城中百姓!将此信摹写多份,传往各府各城!”
“骆大人,这是?”一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卫兵问道。
“这......便是我今日一早收到的第二个消息!”
......
老道走在寂静的街上,这一夜虽不算月黑风高,他却一点也看不清周围的景物,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他就地坐下,一边叹气,一边自言自语道:“刚才的骚动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为什么街上的人那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了?什么都没了,客栈都不收客......”他年事已高,众弟子虽在今夜就能离开,他却需要寻一间客栈,过了今夜才能出城。
“师父!”听得这熟悉的一声,老道转过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你......你是......”
“你老家伙真是老眼昏花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那人怒道。
“呵......原来是你这小泼皮,真是欠管教......”老道说着,却笑得不能自已,对弟子的疼爱之情已是掩盖不住。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只是刚才人群向城外去,把咱们冲散了!我生怕你叫人卷带到野外,让狼虫虎豹吞了去!”年轻弟子说道。
“想不到,想不到!你嘴最贫,最讨人厌,却也是最有心意的啊!”老道说道:“为什么城中人尽数出城去了?我没留意,你可听到哪边有什么消息了?”
“听说......那妖祸并未结束,骆靖明大人查探出,海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支妖军,卷带着冲天的妖气正朝着盛平方向前来,恐怕便是那兴起妖祸的一支妖物在人界召集的援军!”年轻弟子说道。
“凡间的妖物啊!那倒是不急!咱今晚还可以睡得安稳,要走的话......”老道忽地笑了起来,笑得狡黠十分,“小子?你有没有些胆量?”
年轻弟子一惊,“你说什么?”
“咱们啊!就不走啦!留在这盛平朝境内,看着过来的妖军有什么作为怎么样?”老道问道。
“去你的!”年轻弟子想也不想说道:“小爷我是来给你养老送终的!不是陪你共赴黄泉的!”
老道却也不理他,只舒展舒展筋骨。微微一抬手,却见满街所能见的门户忽从闭起洞开,其中烛火本是熄灭,却又复燃,昏暗的四周顷刻便被照得通亮。老道拍拍手道:“去寻一家不错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