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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沉闷的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周围,混合着身上的血腥味,金嘉意忍不住的泛着酸意。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急诊室前,前一刻他被推进了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红灯弄的她眼睛生疼。
她摊开手掌,双目无神的望着自己掌心处干涸的血液,有一种恐惧悄然的爬上她的心坎,她在害怕。
明明就是一出玩笑,为何演着演着就当真了?
“咚咚咚。”脚步声自走廊一头传来。
“你就是金嘉意?”苍老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响起。
金嘉意机械式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陌生老人,本能的点头。
老人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自己的手杖,语气和蔼,“席宸这孩子心高气傲的很,他父母去世之后,独自一人出了国,我原本以为他会来请求我的帮助,可惜我等了他一年又一年,他最后倒是回来了,而我却好像再也等不到他开口求我的机会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孩子竟失了心那般慌张的来恳求我,求我帮她找一个人。”
金嘉意沉默着低下头。
“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何其简单,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这也许也要看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重到让他耽搁不了分毫时间。”老爷子再道。
金嘉意紧了紧拳头,却是没有吭声。
“丫头,你很幸运,不是因为你被很了不起的席宸爱着,而是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
金嘉意蓦地抬头,眼前的红灯犹如千万缕镭射灯瞬间刺进眸中,明明没有伤口,她却泛着不可忽视的疼痛。
她扭了扭头,目光凝重的望着老人,“老先生,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我挺想知道你会开口拜托我什么?”老人笑容可掬的问道。
“我想见周晔。”金嘉意开门见山道。
老人点了点头,“我会派人送你过去。”
昏暗的屋子,沉重的呼吸声,一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片刻之后,紧锁的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周晔睁了睁眼,剧烈的强光落在眼中,他急忙闭上双眼,却是用尽力气蹒跚着站起来。
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将军,怎可让人看见他的狼狈。
金嘉意单手掩鼻进入房间,从容不迫的坐在警卫搬来的椅子上。
周晔瞧见来人的真面目,讽刺的冷笑一声,“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你我互换了彼此的位置,我真是失算了,应该不与你周旋那么久。”
“你唯一的失算是不应该站在我身后。”金嘉意倒上一杯茶,递上前。
周晔不懂她的来意,瞧她面色不惊不怒,难道是席宸没事了?
金嘉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不讳道:“让你失望了,我们都还活着。”
周晔摔下杯子,想要靠近这个女人,奈何脚上的镣铐让他寸步难行。
“一个人的愚蠢可以连累到一个家族也是一种本事。”金嘉意满面讥讽的看着他,不忘挑衅的扬唇一笑。
“我反正孑然一身,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周晔席地而坐,显然并不打算跟她再多说什么。
“嗯,所以我来送你一程了。”金嘉意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好似还在研究怎么发子弹。
“你——”周晔瞪着她手里的玩意儿,眉头紧了紧。
“我金嘉意上辈子就很不喜欢被人威胁,或许你不知道,我有一本花名册,上面写着每一个有机会铲除我的人,上至皇孙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给别人留着机会寻我报仇?”
话音未落,周晔还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他低头看向正汩汩流血的伤口,身体反射性的一颤,另一条腿的膝盖再一次受到重创。
嗅的空气里渐渐浓烈的血腥味,金嘉意掩了掩鼻,再道:“可能这辈子性子平和了不少,总有刁民想跟我作对,我本抱着以和为贵的心态,奈何刁民就是刁民,也罢,老天爷终归不想让我做个息事宁人的好人。”
周晔身体再一次的挣扎了一下,这一次换着左肩中弹,他喘着气,声音卡在喉咙处,有血腥在涌上来,他一张口,一口血喷了一地。
金嘉意走上前,半蹲在他的身前,语气平和,“你该庆幸,我现在闻不了血腥味,否则你今天不会死的这么轻松。”
“嘭!”周晔蓦然瞪大双眼,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屋檐上挥手,下一瞬,他倒在地上,额头处的血液湿了整张脸。
金嘉意站起身,将手枪丢在冰冷的地板上,随后如同往常那般泰然自若的出了囚室。
守在门外的警卫看见她离开,只是瞥了一眼屋内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男人,后怕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女人下手毫不拘泥,那种洒脱好像见惯了生死,习以为常了。
……
医院内,因为席氏的全面封锁消息,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进入病房。
病房中,寥寥水雾暗暗浮动。
病床上昏睡的男人虚弱的睁开双眼,他满怀期待着自己醒来的第一眼会是那个急坏了的小女人,可惜进入自己眼帘中的是一个满是皱纹的老人。
陈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兴致盎然的注视着睁开眼后又闭上的席宸,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