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宸轩不再言语了,乔治鬱激动了,夏天放激动了,汪涵清激动了,吴越激动了,刘庆熙激动了,一干大大小小的邺京官员和地方官员全都激动了。
“能得大人相助,是我豫城百姓之福啊!下官代豫城所有百姓向大人叩谢。”汪涵清激动得连声音都变调了,与刘庆熙等一干地方官员齐齐向花恋蝶拜倒在地。人人都是满脸兴奋激动,个别人眼中甚至闪动着明亮的水光。
“诸位快快请起,越国能有诸位这般一心为民为国的臣子才真是百姓之福,越国之福。”花恋蝶站起身,拱手朗声道,“本钦差亦身为越国臣子,自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况本钦差原就是奉皇命前来豫城巡查治水的,治水乃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此后还请诸位多多协助本钦差治水才是。”
恳切的言词,谦和的态度让众位官员对这位新出炉的钦差大人的好感瞬间飙升到近乎百分之百。
越宸轩微微垂眸,邪异白瞳翻滚着冷漠的血腥,悄然斜s目光灼然盯着花恋蝶的侯景焕主仆三人。
这三人,尤其是那个名为侯景焕的世家子弟,绝非普通的喜好游曆的贵族子弟。在听到花儿言道以推动石p之物开山时,那双墨黑深暗的长眼在瞬间掠过了一丝複杂之极的厉色。
那厉色很浅很浅,消失得也很快很快,若不是他一直留心着这一主二仆,若他不是个在血腥战场上m爬滚打了十几年的顶级武者,是绝不会察觉到的。
哼,不管你是谁,倘若对花儿起了不该有的杀心和贪念,便莫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钦差大人要在三天后开山引流!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汶县沸腾了,整个豫城也沸腾了。
三日之后,花恋蝶领着七八个主要官员并侯景焕主仆三人与红罗站在汶江边,面朝着南屏山,静待景烨王和夏天放的开山声响。
一身墨绿戎服的羽林侍卫密密围成一圈,将前来观看开山引流的百姓隔绝在数十米开外。百姓们不分男女老少,人人踮着脚,伸长脖子望着对面的南屏山,脸上都露着怀疑和兴奋。
南屏山已被开了三分之二,山外早在半年前便挖好了引流蓉都的河道。只要将南屏山剩下的三分之一开通,汶江水便可灌满干涸的河道,畅流豫城东侧大地,解决目前的缺水问题,而豫城西侧也将在雨月免于洪水淹没。
本该还需三年的开山工程,钦差大人真能眨眼工夫就将其全部打通?莫不是骗人的吧?
不提百姓的怀疑,花恋蝶倒是一派悠闲地欣赏起面前的好景致。
五月中旬的汶江最深处不过六尺,最浅处仅没过大腿,水流量不算大。四十多丈宽的江面澄淨平缓,上面飘浮萦绕着一层澹澹的r白雾气,随着轻柔湿漉的江风游走幻化,越来越薄。晨光斜斜地铺s在江面上,江水半边碧绿半边橙红,偶尔一群白鹭从江面上掠过,恍若j灵般逗人喜爱,也将这清晨的江景点缀得分外迷人。
“一道晨晖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花恋蝶看着如此自然美景,难得想起了这麽一句诗,为了应景,还特意将“残阳”改成了“晨晖”。
“好诗。”站在旁边的侯景焕眉梢微扬,由衷赞歎道,“大人既能杀敌破城,又能开山治水,还j于诗文,真是让在下佩服至极。”
听到侯景焕的赞歎,随侍在旁的一干人等都有片刻怔愣。
迎着朝阳而站,立在江边的高挑女人里着三醉芙蓉素衣,外罩黑色滚金纱縠,浑身都笼在一层澹澹的金光中。粉颊如玉般莹润透明,澄透的灰眸内跳跃着点点金光,线条柔和优美的澹色嘴唇噙着微微笑意,松松编成的白色发辫从右肩斜斜撩到x前。几缕细如丝线的白发在金光中随x舞动,偶尔顽皮地贴上她的粉颊,遮掩她的视线,引来她闲适地伸指轻撩。
这个白发女人温暖中蕴着痞懒,明媚中带着疏澹,清漠中透着柔和,通身哪有丝毫的血腥杀戮之气?实在难以想象她是如何上阵杀敌,一举攻占虞国二十几座城池,横扫越国周边小国,以白发恶鬼之名威震九州的?倒是这吟咏出绝妙诗句的才女形象还符合些。
“侯景公子,本钦差这两年多来已是甚少吟诗,chu浅陋句能不贻笑大方便心满意足了。”花恋蝶眸光流转,看向身侧儒雅俊美的侯景焕,浅笑道,“侯景公子再如何舌灿莲花地抬举,本钦差也不会让你看到那开山用的东西的。”
侯景焕晒然一笑,眸光深处让人不易察觉地暗了暗,随即又是一片深邃明澈之光。伸指鼻子,状似不满道:“大人不是允了在下随侧观摩治水之法麽?”
“咦?难道本钦差没有履行承诺?”花恋蝶故作惊讶地挑高眉,“你不正随在本钦差身侧观看治水之法麽?本钦差可没许诺给你观看开山之物。”双手一摊,她偏着头,笑得赖皮,继而又半真半假道,“要知这开山之物乃是越国最高机密,若本钦差私自向外泄露出一丝半毫。一旦查出,不仅景烨王会将本钦差给一刀宰了,皇上更会将本钦差挫骨扬灰。”其实既然林静然发现了火药,g据曆史进程来看,即便她不说,这九州要不了几年,火药的配方便将不再是秘密,烟花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