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谓奇又教训说:“不要老认为自己了不起,老话还说嘛,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就不信你田大道能永远这么横下去。到横不下去那天,你咋办呀?我的同志!”
田大道心里已怯了,脸面上却不露出来,举起杯,对程谓奇说:“来,来,程书记,咱喝酒,酒场上喝酒才是硬道理嘛。今天要是真能喝个痛快,我也就自愿一次了。”
程谓奇心中一喜,马上问:“你自愿多少?”
田大道说:“你程书记喝一杯酒,我自愿一万,喝100杯,我就自愿100万。”
程谓奇绷起脸,很认真地问:“你这强盗说话算数吗?”
田大道大大咧咧地说:“当然算数。”
程谓奇再不和田大道罗嗦,伸手拿过酒瓶,一杯杯往肚里倒酒,也不吃菜。令田大道和大家惊奇的是,平时几乎滴酒不沾的程谓奇,竟在短短几分钟里一口气喝了32杯酒,惊得大家目瞪口呆。还是庄群义上去硬夺了程谓奇手中的酒杯。
程谓奇这时已现出了醉意,可仍坚持要喝够50杯。田大道怕真的闹出事,忙讨饶说:“程书记,你别喝了,我田大道这回服你了,真服你了,我就自愿50万了。”
然而,支撑着回到家,程谓奇便大吐特吐起来,胃里除了酒和水几乎没有别的东西,最后连血丝都吐出来了。巫开珍闻讯赶来时,程谓奇已处在半昏迷状态。
巫开珍生气道:“这个田大道也太不像话了,他是你玩命呀。”
程谓奇却一边呻吟着,一边说:“巫县长,这,这不怪人家田大道,是,是我自愿的。你,你快派人到,到河东村金龙集团去拿支票,50万。这一来,咱民郊县3000万的道路投资款就差不多了。”
水利集资全面开始时,尚德全从云海市调到合田县只有一个多月。
在云海市,尚德全任市长兼市委副书记,是二把手,到合田县任县委书记,做了一把手。这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做二把手,前面有一把手顶着,很多事用不着多烦心,就算出了问题,第一板子也打不到你p股上。做一把手就不同了,大事小事得你拿主张,错了你负责任,老百姓骂娘也点名道姓骂你的娘。
尚德全一到任,马上就明白了这一点。因而,他到任后很谨慎,重大事情全向老书记陈忠y事先汇报,有些吃不准的问题,还悄悄挂电话找云海市的老搭档米长山商量。
米长山开头还帮尚德全拿点不大不小的主张,后来就烦了,说:“德全呀,你小子胆子要大一点,思想要解放一点嘛,可别做扶不起的刘阿斗呀!为了提你这一把手,在市委常委会上咱老书记可是连老面子都使g净了。你不争口气,能对得起陈书记么?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是一把手,是合田县的封疆大吏,不能再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做合田县委书记,肖道清意见很大,背地里老说你没能力哩。”
尚德全说:“米书记,我还真不愿做这个一把手哩。”米长山说:“好了,好了,你别给我装蒜了。不愿做这一把手,你老往陈书记那跑啥呀?!”
尚德全没话说了,只得好好g。就冲着老书记陈忠y对他的一分厚爱,也得好好g。现在,老书记又做了水利工程的总指挥,自己主持的合田县是绝不能拖工程后腿的。拖工程后腿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
事实上却拖了后腿。
合田不是云海、民郊,虽不像大漠县那样财政倒挂,却也不像民郊、云海那样富有,水利集资款老筹不上来,十万民工也没组织到位。这里面像有地方势力g扰,可又让尚德全说不清道不明。主管农业、水利的副县长曾和尚德全说过,水利工程合田受益面积小,出这么多钱,这么多工不合理。尚德全把这话说给陈忠y听,陈忠y马上骂了人。尚德全说这话是那个副县长说的。
陈忠y仍冲着尚德全发火:“谁说的我都不管,我只找你这个一把手是问!还是那个话,不准违反政策,还得把款集到,把十万民工组织好。工作咋做,你尚德全去想办法!我建议市委把你放在合田,不是让你和我、和市委讨价还价的,是让你领着县委一班人多作贡献的。”
尚德全说:“有的同志提议,不行的话,就动点硬的。”
陈忠y说:“动什么硬的?我提醒你一下,吴书记有言在先,一定要把好事办好,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搞国民党作风。如果哪个地方出现上房揭瓦、进屋扒粮之类的恶x事件,哪个地方的一把手就别g了!”
尚德全说:“老书记,那你说我咋做才好?”
陈忠y真火了:“啥都要我说,还要你尚德全g什么?你自己解放思想,想办法解决去!”
自己解放思想,想办法的结果,就想到了“熬鹰”,即把全县没完成集资和民工组织任务的乡镇长们全集中到了县委大院学习,提高思想。思想提高不提高的标准只有一条:是不是完成了任务。哪个乡镇完成了任务,哪个乡镇的乡镇长走人;完不成任务的,继续学,而且夜以继r。县里一天开三顿饭,夜间加餐,额外供应方便面一碗。
按尚德全的想法,思想还可以再解放一点,力度还可以再加大一些,连乡镇的党委书记们也可以让他们来学习。县长夏中和死活不同意,说是把乡镇一二把手都弄来做了人质,下面就没人工作了,咱这款更筹不到。
县长夏中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