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又转首看了眼似在沉睡的雅琴,竹林忍不住说道:“大夫,你看这冰天雪地的,她又病得这么厉害。大夫,你看能不能让她住上一宿,这样治疗效果定会事半功倍。”
谭志伟迟疑了下,刚想动口。不料大门被打开,门外冲进七八个持枪的便衣。一看这架势,谭志伟情知不妙。他虽知来者不善,但他久闯江湖,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为缓和气氛,忙上前朝来人作揖行礼,说道:“敝人姓谭,在此行医多年,不知诸位先生到此有何指教?各位先生请随便坐。”说着伸手作了个请人入座的手势。
这些人并不作答,只在屋内四处仔细搜索一番,然后在大门两侧立成两排。谭志伟顿起疑窦;心想,莫非国民党当局已掌握了他私通游击队的证据,想要逮捕他?竹林见他处境尴尬,为打消他的顾忌,且又怕因此连累他,便从床沿直起身来说道:“他们是冲我而来。大夫,你放心,伲马上就走!”
待片刻,雅琴稍稍好转,便搀她下床准备动身。不料一名为首分子说道:“你们一个也甭想走,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竹林见雅琴病得很厉害。正自犹豫。又在谭志伟的目光暗示下,终于定下心来,将雅琴重新放到病床上。面对敌人的枪口,竹林虽然毫不畏惧,但到了这地步,却也束手无策,去留两难。
又过良久,谭志伟见这些特务迟迟不肯离去,终于忍不住说道:“天色不早了,各位先生该回去用餐了。”
只见一人将眉一挑,冲他吼道:“你他妈,少啰嗦。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谭志伟怕敌人一怒之下砸了他的诊所,吓得不敢再吭声了。但敌人不走,始终是个隐患,心中却好生焦虑和彷徨。竹林见雅琴病得神志有点模糊,但见敌人虎视在旁,又气又急,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再说梅林出了诊所沿着下街一阵狂奔,蔡老大命余下七人守住谭氏诊所,亲率两名枪手前来追捕。梅林怕惊动镇上的警察,因此不敢先开枪。跑了一阵,他见前面铜观音寺前正有几名僧人在寺前扫雪。灵机一动,便抢步上前,闪身进入寺内。
片刻,蔡老大率众赶到寺前,见梅林突然没了踪影,又见前面道上没了足印,料定梅林是躲进了寺内。起初几名僧人不肯相告,后在敌人枪口威逼之下只好默认。于是,蔡老大率众抢步进得寺来。
蔡老大在大殿转了一圈,不见梅林踪影。他心念一动,正要闯进内殿,寺僧拼命拦阻,却阻拦不住。住持走上前来,在蔡老大臂上轻轻一推,潜用内力,想把他推出殿去,哪知这一推犹如碰在棉花堆里,心知不妙,正想收力,已然不及。身不由主的直跌出去,蓬的一声,背心撞在供桌之上,供桌被撞塌了半边,桌上香炉,烛台纷纷落地。
住持方丈大惊,心想:“这人眼含杀气,加之武功高深莫测。”当下爬起身来双手合什,问道:“先生光临敝寺,有何见教?”蔡老大冷冷道:“我是来找一个姓朱的年轻人。”住持方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先生何必跟年幼之人一般见识?”
另两人掏出枪来示威。住持方丈不敢再阻拦,蔡老大冷笑数声,大踏步走进内殿。这时师父早已拉着梅林在密室里躲了起来。蔡老大率众在寺内搜索一番,发现除了寺内僧院,以及通往观音殿,地上留有一串杂乱的脚印外,再无其它任何足迹。他微一沉吟,断定梅林一定藏于寺内。他见一时无法追寻,便来到大殿住持面前,欲持抢逼问其下落。
这方丈名叫慧觉,与融宗同为少林弟子,平时受融宗启发,虽为出家之人,但深通正邪爱国之理。自抗日始,受融宗影响,常暗中掩护游击队员在此养病疗伤。
蔡老大来到慧觉跟前,先是和颜悦色地说:“请问大师,朱梅林跟一名长发之人是否来过本寺?请大师说话不要让我失望。”他审视着方丈目含微笑,使自己尽量不显山露水。
慧觉双掌合什,轻声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蔡老大朝一名手下递了个眼色,那人猛然抽出枪来喝道:“老和尚,甭装疯卖傻。说!”
慧觉微闭双目说道:“我不晓得,你让我说啥?”
那人右手一转,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划破那座本已宁静的千年古刹,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慧觉心头一震,猛然回首,只见大殿上一尊佛像轰然倒下。
慧觉痛苦而无奈地闭上眼睛,叹道:“罪过,罪过。你们必遭天谴!”
那人不屑一顾持枪喝道:“妈的,老子毙了你!”他欲扣动扳机,蔡老大伸手一挡冷冷说道:“大师,不知你是想保两个外人呢?还是想保住本寺?”
慧觉一惊,问道:“你待怎样?蔡老大嘿的一笑厉声道:“你若主动交出那二人,可保你相安无事。否则,我一把火烧了铜观音寺!”
慧觉勃然大怒道:“你敢!”蔡老大霍地拔出枪来,另二人乘机夺过正在燃烧的香烛,准备焚烧寺庙。
正在这时,忽见几枚飞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