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杰的笑声比以往更加疯狂,别说吴劲隆,就连庄式兄弟本身的手下,都在这种笑声中底下头来,露出惧怕却又厌恶的神情。
吴劲隆也放下了手中的枪。不论庄杰与那神父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他所信任的枪感此刻已经沉寂不见,仿佛默认了庄杰的说辞。对于“内功”一事,他没有办法相信,却也无法反驳什么,一分钟的缄默之后,他只能选择了一种可进可退的态度:“庄杰,光凭刚才这一下,我很难相信你所谓的实验成果。”
在庄杰再次尖笑之前,神父率先表达着赞同:“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庄杰先生的表演只是一道开胃菜。‘造功’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也是深邃的艺术。要让吴先生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掏出一百万,的确是小看了你‘东海花龙’的名号。”
“既然这样,那就快上正餐吧。”吴劲隆故作镇静地坐回了沙发。
“愿意为您效劳。”神父微微欠身,对屏幕做了个请的姿势:“为了展示诚意,我会先从解惑开始。”
“我想,吴先生最希望了解的,就是这个‘造功计划’的原理和可行性,毕竟没有人愿意把一百万投入一场注定失败的研究中。”随着神父的手势变化,屏幕上出现了一副时间图表:“现在是一个核武威慑和电子战的时代,华夏武学已经被淘汰了数十年。不过,作为一个华国市民,吴先生心里应该清楚,在你们国家仍然有身怀内功的人,只是习武者占华夏人口的比例,已经少到可怜了。虽然我是一个西方人,但是相信我,对于这一点,我衷心的感到惋惜。”
图标上简单得列着两条曲线,一条代表热兵_器,另一条代表武功。
神父详细解释着上面的内容:“学会开枪只需要1个小时,而学会一门武功却可能耗费1年。华夏武学没落的原因,就是因为比起热兵_器来,练武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尤其是内功方面,华夏内功都有从小练习,而想要初步获得成效,至少要经过3年,每天练习时间至少10小时。粗略的算,最简单的内功都需要超过10000小时的努力。这是连上帝都不会原谅的低效率。”
“那你的效率有多高?”直到此刻,吴劲隆才进入了一个商人的角色,不再将神父所说的一切当作无稽之谈,而是认真地思考起其中的利弊来。
神父的声音很谦逊:“我的研究还不是很成熟,如果有正确的内功秘笈,还有合适的实验体。那么用‘造功’培养出一名庄杰先生这样的高手,至少需要一天。”
一天?
除了庄式兄弟之外,所有听见这个词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这只是时间,具体的操作绝不像我表现的这么轻松,有许多限制的条件,而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资金和研究数据。”大屏幕上换成了一张人体筋脉图,神父的声音又补充道:“华夏的每一套内功,它的内力运行的轨迹都有所不同。比如说庄杰先生的五行断筋爪内功,行走路线是手太阴肺筋。庄杰先生从小并没有内功基础,手太阴肺经细长狭窄,根本不可能腾出空间供内力运行。造功技术的核心,并不是单纯的为庄杰先生灌输功力,而是根据他修炼内功的种类,拓宽人体内相应的那条筋脉。所以说,在进行实验之前,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对合适的实验体进行资料收集和资格甄选。”
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吴劲隆故作镇静地翘起腿来:“也就是说,你造功’就是打通普通人的筋脉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神父笑着回答。
听到这儿,躲在盆栽后的殷茹男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悄声道:“原来如此。”
孟筱翎连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很多。”她的语气有些悲哀:“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当庄杰掌管了千手堂后,许多兄弟都在行动中失踪了。”
“记得。”
“他们失踪前去偷的地方,大多是医院。”
孟筱翎立刻察觉到了她话中的疑点:“医院?那里没什么好偷的才对。”
“一开始我以为,因为他们有制药背景,所以在医院下手虽然奇怪,但也挨得上边。”殷茹男抬头盯着那荧幕上的神父,银牙暗咬道:“现在我才明白,这些兄弟去偷的不是钱,应该是病人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