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中最干净的地方被抹上一层污泥,殷茹男忽然对自己厌恶起来:“我竟然做着和他们两兄弟一样的事情……”
莫名的羞愧引燃星火之怒,殷茹男左手猛然一竖,指尖刀片瞬间割断了孟筱翎四肢上捆绑的绳索,又把卫生间门一关,严厉警告着:“只要你不逃跑,我可以保证你的四肢自由。”
回答她的是一阵激流声。
可能是憋得太久了,足足五分钟后,孟筱翎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当她看到缩在椅子上的殷茹男时,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我现在该做什么?人质这时候应该在哪里?回那个椅子上去?是个好主意……”不论女人的外表再坚强,泛红的眼角总是第一个出卖她内心脆弱的信号。
看到殷茹男眼角那一抹泪红,孟筱翎心中星火之怒竟也被牵动起来,她不禁走向殷茹男,边迈步边咬着嘴唇下决心:“她的孩子出了事吗?我要不要问……唉!不问能行吗?!都哭成这样了!不管了!懒喵啊懒喵,这个爱管闲事的性子,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的。”
看到孟筱翎径直走了过来,殷茹男冷冷抬起头,脸上满是“不要得寸进尺”的警告。
孟筱翎被她瞪得脚步一错,刨根问底的决心登时便如新雪遇初阳。她原地一个标准的“向后转”,结束了这段甚至没有开始过的对话。
原先那张沙发椅还留在卫生间里,幸好客厅还有一张。绑架犯自己坐在木椅上,却将沙发椅留给了人质。复杂的感觉替代了原先打抱不平的冲动,孟筱翎蜷缩进沙发椅上,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暂时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孟筱翎时不时仍要回头打量一下殷茹男,而后者也守信,果然不再来绑人,这让孟筱翎对她的观感又好了一些。
褪去了恐惧之后,人质生活便只剩下了无聊。房间里没有电视机——就算有,孟人质也没胆子开——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白天睡过了两次,这会儿清醒的精神令无聊感如虎添翼。好几次,孟筱翎鼓起勇气想找殷茹男搭话,问一问那些孩子怎么回事,可是望着她苍白的面孔,孟筱翎却终究没有开口。
懒喵只能真的像一只懒猫一样,就躺在椅子上什么事都不做,直到午夜才勉强睡去。而在这个几个小时里,殷茹男始终双手抱膝、沉默寡言,没有一分钟例外。
当孟筱翎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童兵已经在东海公安四分局的操场上等到了乔蕾。
“事情的确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这是两人见面后,乔蕾的第一句话。
童兵深以为然地叹了口气:“所以,懒喵现在留在殷茹男身边,反而还安全一点。”
乔蕾一伸手道:“先把检测仪给我,明天我会想办法把仪器还到科电研究所。”
童兵将装着仪器的整个包都递了过去,因为此刻这台氟化物气体检测仪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这不亏是东海科电的先进仪器,通过操作仪器追踪孟筱翎身上的氯化物,童兵很快便找到了孟筱翎被关押的地方。当殷茹男与庄豪通话的时候,童兵正在监听两人的谈话内容,并且已经到达了洗手间窗外,随时可以将孟筱翎救走。
不过女性在上厕所的时候,童兵总不能跳进去微笑着来一句“我来救你了”。于是在孟筱翎解决三急问题时,他留在窗外,分析着殷茹男的电话内容。就在这一刻,乔蕾的紧急联络到了。
两人之后的谈话中断了童兵的营救计划,当孟筱翎解完手,看向窗外打着求救的主意时,童兵已经撤离了现场。
“加上你刚才提供的‘庄杰绑架孩子’这条情报,这个疯子在做什么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每次与童兵见面,乔蕾手里总少不了一个资料袋,似乎她的推理调查结果,统统都会提前准备在这个袋子里:“现在唯一阻止我下结论的就是,对庄杰的神经实验来说,毛荣新的武功究竟有什么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