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些话时,庄豪的双拳不止地颤抖着,为了兄长的生命,他选择背叛了殷茹男。但此刻却发现兄长早已规划好了退路,一股强烈的怒火瞬间吞噬了他的内心。
第一次和殷茹男见面,他已经站在了她的敌对面。
作为庄式兄弟的一员,他和庄杰手段尽出,毫无争议地夺取了千手堂的领导权。庄豪从未忘记那一幕:
那时大多千手堂的成员早已目露凶光,只要殷茹男坚决反对与庄杰合作,他们很有可能反戈一击,将这个沉溺于“盗亦有道”的迂腐首领送去见她的祖先。但就在这种充满背叛和杀意的绝境下,殷茹男不仅谨守底线,甚至还拼命为那些已经背叛的扒手们争取公道。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一种固执的义气,庄豪才会不由自主的发出声援,让一场火并最终转为合作。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庄豪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
在之后与千手堂的“共存”中,庄豪也时时刻刻迁就着殷茹男。时刻夹在“千手堂”和“庄杰”之间,任由双方矛盾迸出的火花灼烧自己的身体,这种痛苦已经成为了庄豪习惯。
庄豪一直希望用这种痛苦来证明他对殷茹男的情谊,只可惜在殷茹男眼中,玷污千手堂的庄式兄弟已经如同蛇蝎,不论庄豪如何示好,殷茹男对他的最高评价,只有“自家兄弟”。
至于这次绑架孩子的事件,更是彻底断绝了他与殷茹男的可能,将两人推到了你死我活的敌对位置。本来庄豪不得不放弃殷茹男的原因,就是为了在东临会面前保全庄杰。可现在获知真相之后,他对庄杰已经产生了一种剧烈而未知的情绪。
这股情绪之所以“未知”,是因为他需要庄杰的一个解释。
如果这个解释不能令他满意,他不介意当场对庄杰出手,以祭奠他已经逝去的爱情。
感受着弟弟那种包含愤怒的气机,庄杰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阿豪,从小到大,你从来不顶撞我,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殷茹男。”
“告诉我为什么。”庄豪的声音冷得像刀:“既然你有把握干掉吴总,骗过东临会,为什么还要做那么些多余的事情?五行断筋秘笈和那些孩子和这些完全没有关系,为什么把茹男姐扯进来?!”
“你以为能弄死我们的只有东临会吗?”庄杰反问到。
“难道是那个做实验的人要杀我们?你叫他神父?”
“不,我们是他手上最好的演员,他怎么舍得杀我们?”庄杰嘿嘿一笑:“可是如果得不到秘笈,不用任何人动手,我们都会死的。”
“你是说……我们的功力……”
看到庄杰点头,庄豪如遭雷击,他举起一双手掌,上头充满着内力,却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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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茹男姐,你睡着了吗?不舒服吗?”颇为颠簸的车座上,孟筱翎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不断捋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副驾驶上的殷茹男换回了那套格子衬衫和背带裤,正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醒着没有。扎起的卷发将她浑身的气势都收拢了起来,就算有警察截停车子检查,也绝看不出这个病恹恹的女人就是东海技术最好的扒手。
“茹男姐?真睡着了?”孟筱翎也换了一套行头,此刻她正穿着杨露的夹克衫,带着她的棒球帽,满头的青丝也塞进了帽子里,一副低调的打扮配合着脸上惊惶惶的表情,反而有点逃犯的味道。
她叫了两边,殷茹男才没好气地道:“你车开成这样,我不疼死已经感谢先祖了,还想睡着?”
“可是……这车型我不会开嘛。”虽然孟筱翎将来的梦想就是买一辆敞篷车,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可绝对称不上梦想成真:“而且你这样偷车真的没关系吗?车主人报警怎么办?”
殷茹男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我都说让你回去了,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前面路口闪出红灯,孟筱翎扁着嘴用力踩了一下刹车,像是在抱怨好心没好报。
突然的停止让殷茹男肋部的枪伤又传出剧痛,再刚强的女贼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准备在车里就弄死我吗?”
“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让我通知童兵嘛!”孟筱翎也急起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就这么去找那些有枪的人,不是羊入虎口吗?你不愿报警我理解了,可是童兵是我同学,我保证他不会抓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