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点头不语,侧耳细听外面雨声,依旧紧密急促,可见雨势依旧。好在帐里升起火盆来,给这萧瑟秋雨中添了几分暖意。
接着外头又来了几起子携老扶幼的,地动中命大的来,能随驾的,都是帝都有些体面的,未能随驾狩猎的,多是文官,而文官能熬到随驾的,都有些年岁的。当然,这不包括翰林侍读赵霖赵大人。赵大人正当盛年,坐在外帐吃一碗驱寒汤,他还道,“里面再加一味柴胡就更好了。”
谢莫如问,“赵大人还通医道?”
赵大人十分谦虚,“略通一二。”
谢莫如道,“里头几位老夫人不大好,赵大人进来诊治一二吧,我这里还有些药材。”
赵大人从善如流的进去给贵夫人诊病,多是淋雨惊吓的症状,赵霖瞧着谢莫如这里的药材开了几个方子,连带外头的老大人们也给瞧了瞧,老大人们都是有学识的人,自己也通些医道,看赵霖看的方子,叹道,“有劳赵大人了。”
赵霖道,“这个时候,也不用客套了。”
几位老大人也只是略做歇息,吃一碗汤药,歇一歇脚,就要起身去太后营帐中,谢莫如道,“地动之事,事务不少,我不就不相留了。要是诸位放心,不如让女眷留在我这里吧。”
老大人们也知谢莫如是好意,他们去太后那里是商量营救事宜的,哪里还顾得到女眷?几人谢过谢莫如,谢莫如派出两组十位侍卫送他们过去。
赵霖并未跟随,反道,“我通些医术,如今完好的营帐不多了,怕一会儿还有人过来投奔,大事我帮不上忙,我便留在这里吧。”
老大人中有一位内阁次辅李相,道,“这也好,倘有事,时雨你也能与两位娘娘做个帮衬。”李相带头辞了谢莫如与褚王妃,一行老头子半老头子在侍卫的护送下往太后营帐走去。
谢莫如的营帐就成了个中转站,去太后那里的侍卫们也回来了,耿天意禀道,“太后娘娘的营帐给震塌了,御帐倒还安稳,现今太后、长公主、公主殿下们都移驾到了御帐,长公主吩咐,请娘娘们过去。”
谢莫如问,“御帐周围,还有多少营帐可用?”
耿天意去了这么久,也是将事打听得差不离方回来的,见谢莫如问,耿天意道,“除了御帐无碍,余者仅存十之三四。”
谢莫如又问,“长公主可好?长泰公主可好?苏相可好?”
耿天意十分得用,道,“长公主殿下伤了腿,长泰公主无碍,苏相已去了御帐,随驾内阁的几位大人,除了兵部尚书未到,余者皆到了。”
谢莫如想了想,又问,“现在是谁掌管御帐护卫?”
耿天意道,“苏安、南安侯爷与禁卫军中的几位将军一并主持防护事宜,说雨小些就要去迎接陛下御驾。”
谢莫如这里存有一些雨具,耿天意行事周全,也带了一些回来,谢莫如命人给三个儿子穿戴好,让心腹侍卫抱着他们,谢莫如问,“郑大人要一道去御帐么?”
郑霖道,“臣官小职微,此刻去了御帐也帮不上忙,臣愿意留守。”
谢莫如与三皇子妃道,“御帐为中,定还有人要来,倒不如留守些人,将药炭吃食都留下,倘有人过来歇一歇什么的,也能暂且帮个忙。”
三皇子妃道,“表妹说的是,你只管吩咐。”又叫了自家侍卫头领来,让他听谢莫如的吩咐,谢莫如道,“郑大人,你便做个头领吧,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侍女我留下凌霄为首,若再有夫人女眷过来,便在内帐安置。待炭药用尽,你们便也离开这营帐到御帐去。我自会给你们安排好。”
郑霖恭敬应了。
谢莫如三皇子妃连带诸多一并到御帐去的女眷,统共带走二十名侍卫,余下侍卫皆留下来,凌霄带着六位侍女留守。
御帐的情形倒还好,谢莫如带着孩子们与三皇子妃都进了御帐,余者诰命则被安排在附近的营帐,御帐内依旧有宫人内侍当值,里面胡太后正守着文康长公主垂泪,长泰公主永福公主三公主面色都不大好,赵贵妃头上去了簪环裹了伤,正在几个妃嫔宫人的服侍下倚在一处榻上。
文康长公主腿已经上了夹板,可见是断了的,见着谢莫如与三皇子妃露出一丝微笑,道,“你们平安就好。”
谢莫如与三皇子妃见了礼,宫人摆上绣墩,二人坐了,谢莫如道,“殿下在发热吗?”
文康长公主道,“已经服过药了。”
谢莫如道,“殿下好生歇息吧。外头有苏相在,还乱不起来。”
胡太后不爱听这话,道,“你就不能乌鸦嘴的少说两句。”
谢莫如看胡太后一眼,懒怠与她多言。文康长公主道,“母后,我无大碍。永福,你扶你皇祖母进去歇一歇吧。”
胡太后抹一把老泪,“你皇兄还没消息,你又这样了,我哪里歇得住。倒叫我瞧着你,我心里还踏实些。”情急之下,哀家的自称也忘了。
长泰公主开解道,“皇祖母,五弟妹也是好意啊,现在这样,咱们总得商量个应对之策才好。”其实人家谢莫如真没说什么,是太后对谢莫如成见太深。
胡太后终于不说话了。文康长公主道,“长泰与你弟妹们说说吧?”
这个时候,说话最不必委婉的,长泰公主十分简捷,道,“内阁的意思是,待雨停了,先奉皇祖母回帝都。苏相与南安侯主持林场那边的营救之事。”
谢莫如立刻道,“不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