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在杭州府的产业,道:“那么,那边儿的人已然不可信,这张银欢该如何处置?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了。”
陈煜笑了笑,“你安心待在府中即可,这些事儿为夫会处理。”
沈静仪点点头,这点她倒是真帮不上什么忙了。
只不过自己的东西如今是落在别人手里,还是自个儿人坑了去都不知道,着实有些不舒坦。
方才进来时看到他在写信,想来应是还有话要吩咐属下,便没再多留,径自退了出去。
果然,待到她出去,陈煜便唤了青九过来,将信给他,吩咐道:“杭州府的萧家乃太孙已过世的太傅之族,务必保护好他们。”
青九领命,“爷放心,萧太傅生前威望比李太傅还高,他的学生遍布天下,齐王若是不傻,决不会动萧氏一族。”
毕竟,若是届时谋反成功,有萧家出面来为齐王正名,那就名正言顺得多,也容易叫天下人接受。
陈煜敲了敲书案,“那个人抓住了么?”
“回爷,此人本事不小,若非属下亲自前去,就连鹰爪队五人也未必困的住他。”
“哦?能与鹰爪队抗衡,本事着实不小。”说着,他起身道:“人在哪儿?”
“已经送到诏狱了,这小子嘴还挺硬,刑具过了遍,仍不肯说出实情。”
陈煜嗯了声,走出书案,“是人是妖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看来,咱们的齐王殿下也急了。”
青九恭敬地跟在他后头出门,并未说话。
正房里,听到陈煜出门,沈静仪并未惊讶,只是乖乖地喝了珍珠亲自熬好的药,命人拿了棋过来。
“再弄些蜜饯,我这嘴里总觉着有股腥味儿……”
珍珠闻言立即去拿了蜜饯来,“过几日要再做些了,都快叫小姐吃完了。”
“哪里是我吃的,你们昨儿个还吃了,别当我不知道。”沈静仪夹了个放在嘴里,享受地眯了眯眼。
珍珠与绿拂偷偷一笑。
沈静仪本想随手下盘棋打发打发时辰,拈起棋子时,微微一顿,默默地将那日老太爷给她摆的棋局摆了出来。
她的记性不错,索性摆得几乎一样,看着白子被困,黑子势不可挡,沈静仪沉下心思,思考起来。
困局,强势。
这样的局面,似乎……与沈家很是相似?
老太爷这局棋与那些话应该不是无缘无故说的。
按照当日的情形,沈静仪再度走了一边那日的路,杀出重围,将表面强势,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黑子打破。
一旁的珍珠因着从前是跟在沈老夫人身边,是以倒是懂上两分,见着沈静仪如此果断行棋,眸子晶亮地看着。
“嗒……”
又落下一子,将那颗牵制着所有局面的黑子吃掉,珍珠目光大盛,“小姐好生厉害,这样的局面都能起死回生,看来,那黑子也不过是看着强势而已,小姐您几步一走,它就没招架之力了。”
沈静仪微顿,“你说什么?”她转过头看向珍珠,引得绿拂不明所以。
珍珠一愣,“小姐……奴婢……”
“别怕,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次。”她好像又想起上次脑中一闪而过的事儿了。
珍珠松了口气,说道:“奴婢说小姐您几步一走,那黑子儿便没了招架之力。”
“不,不是这句。”沈静仪摇头。
“那是……”珍珠想了想,“那黑子儿不过是强势可怕?实则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沈静仪一顿,按下手中的棋子,“看着强势,实则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是了,是了,正是这句。
可,她觉得这句哪里好来着?
绿拂瞧见她们说的话插不上嘴,便在那里挑了蜜饯吃,着实像个偷吃的小花猫儿。
沈静仪沉默着,珍珠也不敢出声,唯有绿拂吃着蜜饯的微微声响,这样的情景却是异常融洽。
待到天色暗下,沈静仪目光犹在那棋盘上,白子,若是代表着沈家,那么,黑子则是代表着太后。
“这下棋啊,与做人也是一个道理,世间百事便是棋局,众人便是棋子,仪姐儿,你要记住这一点!”
这是老太爷对她说的话,沈静仪想起来,愈发觉得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可,那日她都说了什么来着?
攻出去,便是损失多些,希望也大些,作为牵制着这困局的枢点,只要这里败了,白子必然有活路。
攻出去,尚有活路,若是放弃,便只有被步步蚕食?
这,这不是如今沈家的境地么?
沈静仪眼中精光大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低头看向被她吃掉的那块儿地方,这枢点,便是太后,便是牵制着所有局面的棋子。
珍珠与绿拂吓了一跳,“小姐,什么原来如此?”
沈静仪露出一抹笑容,整了整衣裳,“没什么,对了,你今儿可算帮了我个大忙,说吧!想要什么?”
珍珠一愣,“奴婢帮了小姐?”珍珠不可置信,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说,是因为那盘棋?
与老太爷下棋那日她与绿拂都在亭子外头,并未瞧见,沈静仪晓得她不明白,不过也没有明说,只道:“好了,明儿个给你三日休沐,你自个儿玩儿去,若是要出门,必须让大容跟着,或者找孟喆也行。”
珍珠脸上一红,“小姐……”
沈静仪微笑,看向绿拂,“你性子跳脱,我不放心,还是留在我身边儿吧!回头让人去八宝斋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