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斯雷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在大半棵树上的流动着的瘟疫,突然沸腾了起来。
还不仅仅如此,那个名为边缘长夜的通缉犯的手掌与树木接合之处仿佛存在着什么东西,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掌边的所有黑色。
牵一发而动全身,渐渐的,那吸力在瘟疫中产生了一个漩涡,其势之大,仿佛要把整棵神树都吞没进去。
凛斯雷特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断边缘长夜。
此时在他的眼中,那老僧入定般的年轻人正在与瘟疫合为一体,并试图消解,同化,驯服原本桀骜的它们。
所有瘟疫的腐化进程都停了下来,它们正如排队上车的乘客一般,一步步朝着它们的终点走去,循环而有序。
覆盖神树表面的瘟疫如潮汐般褪去,显露它们腐化侵蚀下的斑驳树体。
凛斯雷特热泪盈眶,朝着边缘长夜跪了下来。
这一跪,不是他自己情绪激烈而冲动化的产物。
而是他作为一国之君,代表他的子民,他的国土,和他终于得到救赎的内心的由衷感谢。
从现在开始,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称呼将会改变。
护国公。
这份工作比想象中的要轻松不少。
感受着从掌心流向本源的一股股瘟疫实体,我甚至感到充满了力量。
而事实上,我的经验值也确实在增加。
通过本源建立的连接,我能感受到覆盖整棵树的瘟疫范围正在渐渐缩并不断地向我聚拢。
不得不说,侵蚀这棵树的瘟疫量确实相当庞大,假如和那天与我在空中对战的黑雾体积相比的话,大概占了它总体积的二分之一。也难怪它输给我了,毕竟它根本就不是全盛时期。
为了毁掉这棵树,织星国也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啊。
而且之前听凛斯雷特说,织星国的人还派过光明祭司来治疗过这棵树?
看来织星国的领导层也是一堆蠢蛋啊,根本不懂他们在利用什么样的力量。只是一味地朝齿轮城进口,却不顾那些武器本来的危害。
这么说起来,在月歌城还仍然存放着一箱黑雾。
果然愚蠢就是愚蠢。
我抬头看了一眼,瘟疫已快要被尽数吸尽,只留下了他们曾经腐蚀过的痕迹。这些都是表示它们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的印记。
最后一缕!
我抬起手掌,任由吸力将那余下的全部瘟疫如同拉扯麦芽糖一般纳入掌中。
盛大的黑色漩涡在混沌的空中绽放,然后在混沌的空中再次归于虚无。
因为空气震荡在结界中扩散开来的波纹如同一道句号,为这场灾厄画上了一道休止符。
“呼”感受着突然灌入体内的强大能量,我长舒了一口气。
放下手臂,我甩了甩手。
你的等级已提升至32级。
就因为吸收了这一大片瘟疫实体吗?
还真是不用很麻烦很累就可以升级啊。
要是能多来点这样的机会就好了。
我知道不现实,也就是一下嘛,又不犯法。
看着眼前和方才完全不同的桦,我满足地微笑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没有邪恶的力量,只有邪恶的思想吧。
明明是这样灭世级别的力量,却也可以用作善事。
不过虽说是和之前瘟疫覆盖的时候完全不同,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毕竟荒芜之地的情形各位也都记得,那里是怎样,这神树被腐化的地方就也是如此。
所以我还是没有做到完全治疗这棵树啊。
我转过身,准备向凛斯雷特请罪。
但我眼前的一幕让我吃惊,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
那高高在上的国君,护国法师,世界四大魔导师之一,此时正跪在我的面前,热泪盈眶。
不,我也许并没有理解我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我就在刚刚,拯救了一个国家。
没错这确实是我做的。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直到一分钟之前,它的上面还沾满着污秽。
说真的,我真的没有实感。
无论是击败黑雾也好,拯救国家也好。
但是。
这些确实是出自我之手,这个连实体都不存在的之手。
大概也正是因为我心系于这个世界,才能做出这些事情吧。
毕竟我除了这个世界以外,一无所有。
我走上前去,扶起了凛斯雷特。
“护国公。”他这样称呼我道,脸上满是感谢与尊敬。
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不敢接受啊。
“一个只有15级的新手居然住在圣莲城?”
探测了那个在前方独自行走的玩家,重新归于潜行的迷雾信者在心中不由得想道。
时光之刃。他名单上的倒数第二个目标。
只要再把这个人守尸数次之后,他的报复行动便尽数完成了。
剩下的,便只有他的私人目标了。
边缘长夜。
不知为何,自从那天的黑雾事件过后,他便开始越发的无法容忍这个玩家的存在。
先是一开始的世界成就,又是后来的双职业获得,而现在又搞出来一大堆不明觉厉的东西。
不过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秋霜月对那个边缘长夜的突然认同。
最开始的秋霜月,无论做什么心中想的都是要甩开边缘长夜。
包括不断的冲级,打宝,以及对各种怪物的攻略。
但经过此次的战斗之后,秋霜月不但变得不再跟边缘长夜过度竞争,反而还接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