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卑贱,命里没福享,冒着性命给她偷了点儿羊奶,结果吃了长痱子,还拉稀,拉了他一袖子。多么晦气。后来就换作喂粥油,这玩意没滋没味的,她倒是吃得舒坦了。吃饱了就睁着乌亮亮的眼睛,吐着小舌头看自己。也就只配给她喝这个了。
宫中有规矩,戊正过后宫门上锁,没差事的太监都得出宫。从上一顿到现在得有八个时辰没喂食,也不晓得这会儿饿过去没有……顶好饿死了,两厢省事,免得再大点还不好藏。
他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是飕飕。身体微胖,肩膀略歪略歪的,身过之处带起阵阵凉风。
抬脚跨过门槛往里走,听那角落黑漆的破窗眼内传来小儿细细弱弱的哭啼,一路上紧着的心适才塌拉下来。
瞧瞧,都说是草贱的命了吧,饿了她一通宵一早上,这还吊着嗓子哭呐。舍不得死,拗着一口劲要活,他倒是看她还能活到多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