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能找到我这里来,相信也查到了结婚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身材挺拔修长的男人慵懒而随意的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指间的烟:“中午,她被人推下楼的时候,我救了她一命,晚上,她被人丢下湖后,我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救了她一命,第一条命,是我替你救的,第二条命,是我给我自己救的,夜生,你该知道,如果再让她回你们夜家,不出三天,她会用第三种方式,彻底死去吧?”
夜生怒气冲冲而来,还没来得及好好质问,就被北梵行的一番话打的气势全无。
他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的亲妈竟然会在婚礼上,闹这么一出,让整个孤城的人都知道有人怀了他的孩子,彻底的断了他的后路!
再开口,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之前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注意,保护好她。”
一声轻哼模糊的从喉骨溢出,带出一股讥诮冰冷的嘲讽:“怎么保护?你一年365天,有300天是不在家的,你打算怎么保护好她?”
一句话,逼的夜生脸色泛白。
夜家多少年来都依附着北氏集团,因北氏集团而得以繁荣昌盛,因此他不能像季生白那样任性的说不干就不敢,却仍旧可以风风光光的当他的豪门少爷。
如果他不干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夜家从此以后要走下坡路了,很快就会被北氏集团所淘汰……
见他不说话,站在一边的安萝忽然轻声开口:“夜生,只要你带我回去,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夜生一怔,猝然抬头看向她。
“保护好自己?”
又是一声冰冷阴寒的嘲讽:“你所谓的保护好自己,就是明明可以挣扎的时候,由着对方把你丢下楼,就是在明明可以呼救的时候,由着对方把你丢下湖?”
这不是保护,这是寻死。
“如果我猜的没错,夜夫人是因为夜家即将有后,不需要她了,又对当年她害死她女儿的事情耿耿于怀,才会想方设法的要弄死她吧?”
北梵行敛眉,寡淡冰冷的嗓音越来越显得咄咄逼人:“她只有在我这里,在我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还是说对你而言,只要能把她要回去,不论是不是今晚她就被弄死,都无所谓?”
“夜生!”
安萝急了,想过去,又被管家按住,只得急急叫他:“你别把我丢这里!我不想在这儿!夜生!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夜生看着她,一双桃眼有什么迟疑的暗光在微微闪烁。
带她回去,或早或晚,她必死无疑。
只有在北梵行这里,在夜夫人唯一惧怕的男人这里,才是安全的。
可是……真的要把她放在他身边吗?会不会……日久生情?
不会吧?全孤城的人都知道,他北梵行心里有一个女人,经年不灭,当初跟文卿卿那种极品美女结婚五年,据说婚后愣是没碰那个女人一根手指头。
安萝在这边,应该是安全的……吧?
“我忽然很想知道,一向不关心别人家的事情的北先生你,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救安萝?”
话音一出,一室寂静。
唯有一点明灭星火,升腾出青白的袅袅烟雾,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才传来男人略略疑惑的声音:“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我哪里跟北大小姐有点像。”
安萝主动帮他们解疑释惑,一边说着,还一边转动小脸,给他们足够多的角度去分辨到底哪个角度像北芊芊。
夜生:“……”
北梵行:“……”
再转脑袋要转掉了啊喂!
争辩的最终结果,是让安萝以做客的名义在北家暂住,夜生随时都有跟她见面的权利,直到找到说服夜夫人不再试图要她性命的办法为止。
安萝坚决摇头,拒绝这个结果!但显然两个男人没有一个打算听取她的意见的。
怎么有种被卖掉了的错觉……
又或者,根本就不是错觉?
……
好吧,万事还是要靠自己啊……
于是……
吃过晚餐上楼习惯性的准备再忙一会儿的男人,发现自己想来擦拭的纤尘不染的办公桌上,多出了一堆垃圾。
瓜子皮……香蕉皮……橘子皮……以及几块用过了的纸巾……
这是北梵行生平第一次,在自己的书房里发现这些东西,平时发现一点点灰尘都要发好大一番脾气,可想而知这次的后果……
女佣直接被他阴沉冰寒到极点的脸色吓哭了,跪到了地上抽噎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北先生,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按照平时的流程,早上一次中午一次下午一次擦拭的,我擦拭完后本来干干净净的……”
一颗小脑袋在书房门口冒了出来,鼓了鼓勇气,才一脸歉疚的跑进来:“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今下午在这边看书来着,顺便就吃了点小零食,忘记收拾垃圾了……”
北梵行蹙着眉头看着她:“你?”
安萝抬手抓了抓脑袋,十分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可能是从小没人好好教我吧,弄的长大后又懒又馋又脏,不好意思啊,我这就给你收拾好。”
一边说着,果然拿了垃圾桶过去,小心翼翼的弄进垃圾桶里,又出去拧了条毛巾把桌子擦干净,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我忽然想起来,今下午喝果汁的时候,不小心倒在你一本书上去了……”
转头,视线绕着满屋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