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揽着季璃昕的腰,拉着她进来,跟闻人臻相对而坐。
闻人臻未可置否,“那我也自罚三杯,刚才我这个主人倒是出去了,让客人久等,不是宾主宴客之道。”
季璃昕默默吃菜,冷天澈在一旁帮忙拼命往她碗里夹,动作熟稔,似乎早已练习了无数次般自然。
闻人臻余光微扫,她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看得出来她并不反感冷天澈的做法。
心中,莫名闪过说不上来的些许不悦,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他想,可能曾将这个女人纳入自己的名下过的原因,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前妻,想必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若无其事、无动于衷吧。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两个人似乎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亲热,这情形,让他看着,碍眼。
闻人臻倒了三杯酒,执起一杯递给冷天澈,冷天澈倒是也不推拒,立刻很给面子喝了下去,连续喝了三杯。
闻人臻说了一声“痛快”,然后自己也自斟自饮了三杯。
他们两个大男人随后就生意场上的事情谈了起来,谈得颇为欢快。
季璃昕吃饱了之后,也开始准备聆听,毕竟这也是今天冷天澈带她来的主要目的。
不管怎样,她总觉得这一回闻人臻有预谋,在美国的三年,以及出国前的几个月,冷天澈在生活上处处帮衬过自己,知恩图报,她即便现在无法回馈他感情,也希望在别的方面,不让他走错一步,让别人捏住他的把柄。
她纤长的羽睫半垂,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幽深的阴影,乌发柔顺地垂落,光线明暗不定。
她看上去很无聊,但是却在认真听两个男人的谈话,另外脑子也在分析谈话的内容。
闻人臻寡言,但是针针见血,字字都提到点子上。
冷天澈偶尔追问一句,看上去言谈甚欢,但是季璃昕还是捕捉到了火药味。
唇枪舌剑,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门,忽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一身剪裁合身的大红旗袍,衬出了纤巧玲珑的身段,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后披着妩媚的一头卷发。
不是每个人,都能将大红穿出独特的气质来的,这位绮罗,季璃昕觉得她确实配得上这一种颜色,能够将庸俗穿出风情来。
“绮罗都来了,三少的面子果真是大。”
冷天澈唇边勾起一抹暧昧来,眼神也多了三分玩味。
在沈念初跟闻人臻订婚之前,甚至更早在沈念初回国之前,曾经听闻这位对人不假辞色的老板娘,跟闻人家的三少,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过去。
不过闻人臻本人向来低调,人家正主从来没有出面澄清过,也没有解释过,大家三人成虎,就当他默认,没有也硬栽他身上去了。
有一段时间,谣言满天飞,曾有一年的小报上还捕风捉影写了一小块版面。
那块版面,其实季璃昕看到过了,当时她跟闻人臻结婚半年多了,他婚前绯闻是有,婚后闹得不多,那一次,还是结婚半年来他头一次上小报,所以季璃昕记住了。
还有那张报,是莫菲菲给她看的,不过当时自己笑笑,浑然不在意,说男人在外头逢场作戏而已。
其实,她那时也不过是为他开脱,是否真是这样,她心里还是多少有数的,他没拿上台面说,她也就没有拿过这事情去烦他。
她这人,喜欢将心事藏心里,不喜欢跟人吵架,跟人大小声对峙,在人前,规规矩矩惯了,久而久之,也养成了这习惯。
季璃昕跟绮罗,也是打过照面的,就那次702,不过那时她不坐在闻人臻身边,而是坐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季璃昕不认识的男人,那几个男人,大概是闻人臻的发小,他们圈子里的人,即便是结婚了,季璃昕也就接触过一个沈童。
那天他醉了,他的朋友跟自己开玩笑,捉弄自己,闻人臻还未醉倒丧失理智,但却没有出手相助,任由她被那群人欺负,最后还是那个绮罗帮忙解了围。
对这个女人,季璃昕并不怎么反感,那天,甚至带了几分感激。
今天,不知道她有没认出自己,应该淡忘了,才一面之缘而已。
不过当季璃昕抬头,跟绮罗对视,她当下有了认知,这绮罗皱了皱眉,然后眉眼弯弯地凝着自己,看来是认出了自己。
还好,她没有当下拆穿,只是若有所思地侧眼睨了闻人臻一下,然后收回了视线,拉着季璃昕的手,坐到沙发上,攀谈起来。
分去了季璃昕的注意力,绮罗对她的肚子很感兴趣,还忍不住问,“能让我摸摸吗?”
那水莹的眼神,还真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季璃昕颔首默许她的突兀行为。
其实,她跟绮罗也就一面之缘。
绮罗半蹲下身,认认真真地抚摸了下她的小腹,没想到正巧碰上胎动,她错愕了下,然后觉得很神奇。
可惜,她还想摸的时候,季璃昕的小腹,再也没有动静了。
季璃昕有些无语,只得出声解释道,“就这样的,有一下没一下的,不是每一刻都很调皮的,不然我也崩想休息了。”
绮罗怅然,听了有些失望,不过起身的时候,倒是故意凑近季璃昕,刻意压低了声音,“真没想到你离开闻人日子也能过得如此滋润。”
绮罗的眼里有细碎幽深的光影,声音温柔如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