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好看,看得到吃不到不是白搭“穿过石堤,黄药师夫妇正拥坐在窗口。冯蘅闭着眼睛,香软的纤躯依在丈夫怀中,两手温柔在搭在微隆的小腹上,那张兰花般娇美的面孔上,荡漾着甜密的笑容。雪白的长裙从窗台垂下一角,在晚风中轻轻飘荡。她没有穿鞋,纤美的秀足柔顺地蜷在身下,明玉般晶莹剔透。黄药师两臂环着妻子的香肩,玉箫竖在妻子脸侧,低低吹着曲子。
夕阳将暮,玉人、白裙、洞箫一切都沉浸在温暖的橘红之中。圆形的轩窗仿佛一个画框,夫妻俩就象画中的人物,洋溢着凡人无可企及的幸福。
吴昆默默放下酒菜,正待退下,却见冯蘅朝他招了招手。吴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等待夫人的吩咐。
冯蘅慵懒地打着手势,告诉他:采些青梅酸杏,或者是未熟的葡萄总之是要酸的,明天送来。
吴昆只看到雪白的手指一翘一翘,险些连夫人说什么都没看清。
世上竟然有人能把哑语“说”得这么好看吴昆突然觉得:当一个哑巴也很幸福。
“明白了吗”
冯蘅问道。
吴昆赶紧使劲点头,差点儿把头上的青布小帽甩到地上。
冯蘅嫣然一笑,抬起头对丈夫说了句什么。
吴昆虽然听不到,却看得清清楚楚,顿时象一盆雪水从头浇下,冰冷彻骨。
冯蘅说:这个人长得好丑
*** *** *** ***吴昆几次三番趁无人的时候拦住梅若华,举止一次比一次下流。梅若华强自苦忍,有几次忍不住出手,都被吴昆连滚带爬地逃走。
梅若华想对师哥说,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干脆每天随杜胆等人出海打渔,躲避吴昆的纠缠。
杜胆、丁百鹏和乔勇这三名武功高强的哑仆是桃花岛舟子首领。不仅负责出海,还是港中船舶的看守。岛上的哑仆都是险狡诈之徒,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偷船离岛,吴昆当初也想过偷船,但他自忖武功未必能胜过鹰煞,再加上丁百鹏和乔勇,自己更非对手,只好死了这条心。
杜胆等人也不例外,但他们身上都中了桃花岛的独门暗器:“附骨针”这附骨针只要轻轻一拍,便深入中,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药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沿着血脉运行,让人尝遍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一时又不得死,要一两年才取人命。
杜胆等人都靠服用解药来压制附骨针的毒,一旦逃离,半年内附骨针毒发作,那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因此若论忠心,这三人是最忠心的哑仆,不但不敢擅离,连船都守得严严密密。
傍晚,梅若华刚刚上岛,还未走到试剑亭,就在桃林中被吴昆拦住。
吴昆始终是贼心不死,反正梅若华比自己更怕被人知道,眼下就算一时玩不了她的身子,调戏几句也是好的。
“臭婆娘,来陪老子乐乐”
梅若华柳眉挑起,手掌斜斜一挥,让他“滚蛋。”
“你的屄你师哥玩得,老子就玩不得”
吴昆笑着比划道:“又少不了一块。尝尝你就知道了,老子巴上的功夫可比你师哥强得多”
梅若华粉脸煞白,忽然脚尖一点,在半空中从腰间拔出长剑直刺吴昆眉心,竟然是要命的招术。
吴昆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到一旁,他恼羞成怒恶狠狠比划道:“臭婆娘,老子肏不到谁都别想肏明天老子让整个桃花岛的人都知道你这臭婆娘偷汉子”
发完狠,连忙一溜烟跑了。
梅若华方寸大乱,呆在原地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玄风在试剑亭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便一路朝海边找来。走到桃林,却见师妹抱膝坐在树下哭得满脸是泪。
陈玄风问明原委直气得七窍生烟,三尸神乍,当下便要去找那个混蛋算帐。
梅若华扯住他,惶然道:“找他算帐只是小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一提到师父,陈玄风心里也是一紧,他沉吟半晌,说道:“咱们就去禀明师父多半师父不会怪罪”
他言语迟疑,显然对师父的态度也没多少把握。
两人愁眉不展地默然半晌,梅若华突然眼中一亮,说道:“师娘”
“对咱们先去找师娘”
陈玄风跳了起来,一把拉起师妹。
梅若华却没有挪步,她红着脸说:“我怎么好意思去见师娘”
再怎么说冯蘅比她还小着两岁,这等羞事如何启齿
陈玄风一顿足,“你在这里等我,我见过师娘就去禀明师父,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
说罢拔足朝舍奔去。
梅若华心神不宁地等了片刻,突然听到港湾处传来几声“嘟嘟”的号角声。
过了一会儿,杜胆领着数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四十上下,一身劲装,神情倨傲,脸色颇为不善。
梅若华芳心讶异,这些年来,敢上桃花岛的也没几个,这样牛气冲天的人物更是绝无仅有。他们来岛上究竟是为了何事
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帮人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杜胆还是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那几人催也不敢催,一个个急得奔前跑后,心急火燎。
当初那名威风凛凛的大汉此时被人背在肩上,面如金纸,一个劲儿地喘着气。他两臂搭在那人肩头,右手齐腕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