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
也许星期六他应该带着“天鹅酒吧”的那枝改造猎枪去钓鱼。接着他想到他很热,想要去把窗户关紧。他坐起来,大声打个呵欠,把腿甩过床缘,但在站起来时脚勾到被单而跌倒,受过伤的那个膝盖正好撞到床头柜抽屉的球形铜柄,痛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咒骂一句,重重地坐到床上,揉搓膝盖。
“塞奥,你没事吧?”
“没事。膝盖撞到床头柜,妳没把窗户关紧。”
她掀开被单。“我去关。”
他轻轻地把她按回床上。“妳继续睡,我去关就行了。”
她没有争辩。他坐在床上揉膝盖时,听到她的呼吸深沈、规律起来。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快就睡着?接着想到她可能是和他做a而累坏了,他这才觉得好多了。他苦笑着承认那个想法太自负。
他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向窗户。他关紧窗户时正好有一道闪电照亮夜空,他看到一个男人冲过马路跑进米雪的前院。
搞什么鬼?他是真的看到,还是眼花了?雷声轰隆,接着另一道闪电亮起,他又看到那个男人,就蹲在梧桐树旁。
他还看到了枪。枪声响起时,塞奥已经在往后退。子弹s穿玻璃,玻璃在他转身寻求掩护时碎裂。
他感到上臂一阵刺痛,心想,他可能中弹了。他扑到床上,抱住猛然坐起的米雪,带着她一起滚到地板上,极力护住她的头。他翻身跳起,匆忙间撞倒床边的枱灯,手臂又是一阵剧痛。
“塞奥,出了什──”
“趴下。”他命令。“不要开灯。”
她努力想搞清楚状况。“是不是闪电击中屋子?”
“枪击。刚刚有人隔着窗户朝我s了一枪。”
他拔腿就跑。如果他让米雪去关窗户,她可能已经中弹了。无巧不巧,闪电照亮夜空时,他正好往下看。
他一边冲向客房一边喊:“报警,穿衣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米雪已经把电话抓到身旁在拨号了。她把听筒贴着耳朵,发现电话不通了。她没有惊慌,她放下电话,抓起柜子上的衣服,跑进走廊。
“电话不通了。”她喊道。“塞奥,出了什么事?”
“穿衣服。”他重复。“快一点。”
他握着手枪,背贴着窗户旁边的墙壁。这次他绝不会让那个混蛋有机可乘。用枪管拨开窗帘,他眯眼望进夜色中。大雨开始落下时,枪声再度响起。他看到子弹s出时的红光。他退回原位,竖耳倾听每个细微的声响,祈祷闪电再度照亮夜空,好让他能看见有没有其他人躲在外面。
对方只有一个人吗?天啊!但愿如此。只要能够瞄准,他或许能击中那个混蛋。他没有杀过人,甚至没有在靶场外开过枪,但他一点也不畏惧干掉那个混蛋。
五秒钟过去、十秒钟过去。闪电突然划破天际,在那一瞬间把黑夜照亮得恍如白昼。
“该死!”塞奥咕哝,看到另一个人影冲过马路。
米雪在浴室就着走廊夜灯的微光穿衣服。她刚穿好球鞋,夜灯就熄灭了。灯泡是新的,不可能烧掉。跑回卧室里,她看到时钟收音机的数字钟也熄灭了。不是闪电击中了输电线,就是有人切断了她家的电线,她认为比较可能是后者。
没有夜灯,屋里一片漆黑。储物柜就在客房外面,她摸索到门把,打开橱门,伸手去拿放在顶层层板上的手电筒。她打翻了一瓶消毒用酒精和一盒护创贴布。瓶子砸中她的脚背,她把它踢回橱柜里以免碍事。找到手电筒后,她关上橱门以免撞到。
护创贴布散落一地。她跑进客房时,踩到一片差点滑了一跤。“电话和电力都断了。塞奥,出了什么事?”
“前院有两个人。一个蹲在梧桐树边不动。把我的行动电话拿给我,我们得找救兵。”
她没有打开手电筒,因为外面的人一定会透过拉开的窗帘看到亮光。她在五斗柜上越模越沮丧。
“电话在哪里?”她问,接着听到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她跑到临河的窗户前,看到汽艇的灯光越来越靠近码头。她看不出艇上有多少人,只看到闪烁的信号灯越来越亮。
塞奥已经穿上了牛仔裤和鞋子,这会儿正在一边套恤衫,一边注意窗户。他手臂穿过袖子时,感到手臂一阵疼痛,摸到皮肤湿湿黏黏的。他触摸伤口,摸到尖尖的玻璃碎片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弹孔。
他在牛仔裤上擦掉手上的鲜血,拉好恤衫,伸手拔出玻璃碎片。灼痛的感觉就像皮肤被热铁烙到。
“有艘汽艇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