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别客气,尽管直言就是!”尽管顾夕颜极力压住心里的疑虑,但急切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担忧。
梁掌珠微微一笑,道:“说起来,盼兮少爷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到了适婚的年纪。托人说媒的人络绎不绝,我们家姑乃乃也没个主意,所以托我来问少夫人一声,让少夫人帮着拿个主意。”说完,就要把匣子递给了顾夕颜。
顾夕颜有些吃惊地接过匣子:“让我给拿主意吗?”
梁掌珠点了点头:“这里面,是几位姑娘家的情况,我们家姑乃乃说。让我们拿给少夫人看看顾夕颜不由额头生汗:“这种事,怎能凭我一句话就定下来呢……我看,还是让盼兮的外公和舅舅拿主意吧!”
梁掌珠就笑道:“盼兮的外公呢,想帮盼兮聘松壑书院孙先生的女儿,盼兮的舅舅,却想帮盼兮聘当朝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左小羽的女儿……”
“左,左小羽的女儿……”顾夕颜张口结舌。
怎么会这这样?
左小羽的女儿都能嫁人了吗?
梁掌珠点头:“正是……据他漫天舅舅说,这桩婚事,还是左大人主动提出来的。而且左大人还说。他有四个适龄的女儿,随盼兮挑……”
左小羽岂是一般的人,就算是爱惜盼兮的才学,可也不至于降尊纡贵到这个地步吧!
顾夕颜心中警铃大响,忙道:“这件事,我看我要仔细想想。”
梁掌珠就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听少夫人的吩嘱了。”
顾夕颜一送走梁掌珠,就急急回了屋。
齐懋生正耐着性子给暾哥讲“三只小猪”的故事,看见顾夕颜来了。如释重负,忙道:“暾哥,姆妈来了,让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暾哥一听,立刻夺过齐懋生手里的书,把它递给顾夕颜:“姆妈,姆妈,你给我讲……”
顾夕颜笑着亲了亲儿子:“你不是说姆妈讲得不好听吗?”
暾哥就嘟了嘴。
顾夕颜一边安抚似的抱了抱暾哥。一边对齐懋生道:“懋生。左小羽要把女儿嫁给盼兮……你说,怎么办才好!”
齐懋生的眼瞳就缩了缩。脸上流露出一股人眉睫的杀气。
小孩子的感觉最灵敏,暾哥被吓得扑到了母亲的怀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父亲。
“懋生,你这是怎么了?”顾夕颜拍着暾哥的背安慰他。
“亲事定下来了?”齐懋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凛冽一点点的散去。
“还没有。说是想让我帮着拿个主意。”
齐懋生沉吟道:“现在熙照政局不稳。左小羽俨然已是方继贤的走狗,他这样做,只怕是在为方家揽贤才,这桩婚事,不能等闲视之。”
顾夕颜点头:“我也这样觉得……还说什么四个适龄的女儿,随盼兮挑……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做得也太卑微了一些……”
齐懋生手轻轻地敲着炕几,沉声地道:“夕颜,如今熙照,外戚弄权……读史以鉴今。纵观历朝历代,只有两个结局,要莫是取而代之,要莫是株连九族……盼兮虽有高才,但毕竟年幼,我看,你还劝劝顾夫人,让他别出仕了,就呆在松壑书院里著书立说不是更好些。”
看来,齐懋生到是和刘三多想到一块去了,要不然,刘三多就不会要盼兮娶个书院先生的女儿了。
顾夕颜有些怏然:“也不知道当年逃婚的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只希望盼兮别是因为我的原因被牵连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顾夕颜就请了梁掌珠来说这事:“……也许是我们太过担忧了……这件事,还是请盼兮的外祖父拿主意吧!”
梁掌珠连连点头:“少夫人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会把信带回舒州的。”
谈完了私事,梁掌珠提起一桩公事来:“九峰那边。有位徐姑姑,不仅才情出众,而且品性高洁,心底纯洁,行事也非常利落,我想把她请到雍州来帮管孤儿院……”说到这里。她神间就流露出几份犹豫。
顾夕颜略一思忖,道:“不是燕地人?或者是基督教教徒?”
“两桩都占齐全了。一直在教堂里做义工,而且是熙照人。”梁掌珠苦笑道,“这位徐姑娘,据说是父母双亡的,曾经在石家当过教养嬷嬷,生活很困苦,”梁掌珠语气间就有几份唏嘘,“她立志不嫁。又愿意出面来帮我们……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身份虽然不妥,但我还是想请夫人多多考虑考虑。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
随着她们的事越办越大,管事的人选就成了问题。针线班子上还好说,这私学和孤儿院却不是那么办的,又要有耐心,又还有读过一点书,识些大体的人。前段时间,为这些,顾夕颜伤透了脑袋,发动大家积极推荐。这才有了梁掌珠今天的一番话。
石家的教养嬷嬷。基督教的信徒……远久地永远在顾夕颜脑海中闪现。
难道就是那天那个送桔兰下山来的女子?
顾夕颜沉吟道:“要不,让她哪天来见见我,我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不管是针线班子也好,私学也好,后来的孤儿院也好,顾夕颜都有一个宗旨,那就是尽管以燕地的人为主,特别是管事的这一层,很少用外人的。今天顾夕颜能松口。梁掌珠觉得已是收获良多。
“我过两天要去一趟九峰……我们凑了一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