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出它的藏处,我派人去取。”黄莉斯端着枪说,“鸿飞,我爱你也爱那张画。桃花堤上,我动的是真情。你要不说,我就打废你的四肢,我养着你,天天看你那张动人的脸,让蓝宝珠永远找不到你。现在,我数到三……—……”她的枪口慢慢下垂,对准警长的左腿。警长位处死角,他知道若想保全身躯不伤残,唯一的指望就是扯谎,他不敢掏枪,即便能打死黄莉斯,也难逃两侧枪孔s出的子弹。
当黄莉斯数到“二”时,右侧小门被推开,一个提着枪的汉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说:“黄小姐,警察把这里围住了!”
黄莉斯蹙起眉峰,目不转睛地望着警长,问:“来了多少人?”
“足有十几个。”
“那慌什么?一个都别留!”
“有一个警察,枪打得太神了,子弹像长着眼,弟兄们已死伤过半。”
警长已听到外面传进的枪声,但声音很弱,密室的隔音效果极好。黄莉斯左手一挥,从左侧小门也跑出个提枪的汉子,很镇定地站着,去接受黄莉斯的吩咐。
“你俩押着他,走暗道。我断后!”黄莉斯一扭床栏,席梦思软床便慢慢竖起,她用脚一登,地板向下垂落,下面是条黑dd的暗道。
警长已判断出密室的左右耳房再没有了枪手,趁两名持枪汉子分神时,一把摘掉礼帽,迅疾c枪在手,左右点s,两名汉子惨叫倒地,都是命中头部。黄莉斯不及扣动扳机,早被s中右手,四指齐刷刷被打断,她尖叫一声,疼得蹲下身,鲜血立刻染红了白皙的小腿。
“黄小姐,真对不住了,我本想打中你的枪身,不想……”
警长和黄莉斯并无仇隙,说的委实是真话,他心里有点疚愧,让一个美人失去四指。
“鸿飞,我爱你,是想拿到画和你一起去寻宝,然后出国。”
她流出眼泪,举起血r模糊的右掌,神情凄惨地说:“桃花堤上,这只手摸过你的头、你的脸、你的嘴唇、胸膛……”
警长望着断手,无名指虽被打断,但还连着一点皮r,蠕动着垂落在掌心上面还套着枚钻戒,在浓稠的血浆中发光。他不由得躬下腰,抻下她胸襟掖着的手帕想包扎断手。
“鸿飞,你捧着我的脸,好好地亲亲我。我祝愿你和她幸福。”她慢慢启开红唇,脸越发苍白,眼睛却格外明亮,像盛满水银的深潭。
室内的枪声已稀落下来,警长知道枪战已近尾声,进行搜寻的警察马上就会找到这里。他知黄莉斯伤情虽重,却无碍生命,不愿多耽搁时间,说:“我背你从暗道走。”
“走”字刚出口,警长觉得黄莉斯左手一扬,暗叫声“不好”,枪声响了,他躲闪已然不及,身体向后栽倒……
……近密室的只剩一名警察了,他持着枪很谨慎地贴墙前行。听到密室里传出的枪声,不由得加紧步子。围剿柳林青镇的警察共有十五名,大都是不瞄准便放枪的庸夫,精悍的黑社会集团成员个个都是双枪,但均被这名灵活如山猫的神枪警官,零敲碎打地打伤、击毙,警察也自然死伤数人。这名警官丝毫也不知道,其余的警察是如何死的,还以为他们都躲藏起来或看押被俘党匪、照料受伤的伙伴了。
他料想不到,无论活着的、伤着的警察或党匪都无声息地死去,一条黑影或腾或跃,如幽灵般飘来移去,轻风般地走进昏暗的甬道,紧紧跟踪在警官后面。
警官已进入密室的右耳房,自枪孔向内窥探里面的情形。
……东方鸿飞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手握枪柄,双目紧闭。黄莉斯慢慢站起来,嘴角挂着一些惨淡的微笑,说:“东方鸿飞,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我从没失算过!”警长突然睁开眼,话落枪发,子弹s穿黄莉斯的左胸,她脚步踉跄地倒下去,面部抽搐着,因痛苦而扭曲五官,使美丽的脸变得丑陋、凶残起来。警长为尽早结束她的生命,抬手又补上一枪。说,“黄小姐,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这不能怪我了。”
警长见黄莉斯已死,深舒口气,从怀里掏出被打成两截的蓝玉手镯,感叹地自语:“宝珠,是你把我救了,只可惜了这只镯子。”他突然意识到右耳房枪孔有人窥探,马上判断绝不是警察,否则不会见他遇难而袖手旁观,不容暇想,挥手一枪,子弹飞进枪孔。
“好枪法!亏我躲得快。”警官持枪走进密室。
赵霄九!东方鸿飞已经料到是他了。
“赵秘书,枪打得不错。”警长冷冷地说。
“我受教于名师嘛。”赵霄九炫耀地打灭数支烛火,只留下最大的一支,又很随便地把地上的各种枪支,用脚尖挑到暗道里,从准确性可见其武功不凡。
“东方兄,柳青镇就剩咱俩了,可惜无酒,不能论英雄谁属了。”他把眼镜摘掉扔了,遗憾地说:“想不到东方兄也有失算之时。”
“赵霄九,画是你拿的!”
“对。我料定你和蓝宝珠在唐山相会,也料定你必携宝而归,所以略施小计,《八骏图》物归原主。”
“你何以知道我必携画而归?”警长问着,心里在想“物归原主”四字。
“鬼贪纸钱神爱香火,人无贪欲之心不为人。你爱蓝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