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认真地想了想:“哦,好像还说了啥子……啥子‘半闲堂’。”
徐小曼虎地站了起来:“哎呀,大太太,谢谢你了。”
小曼喜不自禁,一路小跑出了萧家花园,还没到茶馆,高军武巳经迎了上来。
“小曼,怎么样?”
“搞清楚了,小玉去了‘半闲堂’。”
“‘半闲堂’?”
“这地方我清楚得很,是程嘉陵的老汉不久前修的一所别墅,在南岸虎啸口。高军武,你想想,七太太把小玉弄到程家的别墅去干啥子?”
高军武毫不犹豫:“小曼,回营房,我去把邵大队长的吉普车开出来,马上赶去虎啸口!”
高军武带着徐小曼匆匆赶回夫子庙,连招呼也顾不上和邵青阳打一个,就把中吉普从车库里开出来,吩咐古良、龙鸣剑、付永志带上短枪上了车。
吉普车出了夫子庙,拐着较场口,向着下半城储奇门码头飞驰而去。
徐小曼捋捋被风吹得飘飘欲飞的头头,高兴得大喊大叫:“哈哈,像上战场打仗一样,太剌激,太过瘾了!高军武,你敢为自己喜欢的女人赴汤蹈火,算得个真正的男子汉。你这大英雄真要能把萧玉从虎口里救出来,她要敢不嫁给你,我就把她撕成片片生吃了!”
一阵风赶到码头,上了汽车轮渡,可是,轮渡尚在江心,离着海棠溪码头老远,徐小曼就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糟了,英雄救美的大戏演不成了!你们看,那不是萧玉么?”
果真是萧玉,她正从一辆银色的小轿车里下来,一个人往江边走去。
“萧玉——!萧玉——!”
几条粗细不一的喉咙全都大喊起来。
萧玉也看见了轮渡上的高军武和徐小曼等人,挥动着手臂直叫:“呃——!”
轮渡一靠岸,高军武等人吉普车也不顾了,全都冲上岸,向着萧玉奔去。
这时,程嘉陵也从车里下来了。
徐小曼像个女侠般劈面给程嘉陵一掌,几乎把他掀倒:“姓程的,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把萧玉骗到荒郊野外,让她两天连课也没上。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程嘉陵满脸委屈地喊道:“小曼,我冤枉……唉,这下子,我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小曼厉声道:“黄河隔得远,要想向我们证明你没干坏事,你就朝这长江里跳!”
萧玉赶紧制止道:“小曼,你别难为他了,真不关程嘉陵的事。”
高军武看了看程嘉陵,一把抓住萧玉的手说:“小玉,走,上了船再慢慢说。”
望着萧玉和高军武、徐小曼等人快步往轮渡上走去,程嘉陵又急得来泪水盈盈。
萧玉突然扭过头对他嚷道:“嘉陵,你是个少有的好人,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作为好朋友,我想送你一句话。”
程嘉陵紧跑两步:“啥话?小玉,你快说!”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程嘉陵犹似遭了雷击,呆呆地看着萧玉等人上了船,才扭过身,钻进轿车,这一次他没有哭泣,而是死死地咬着嘴唇齿,几缕血丝,象细长的蚯蚓般在下腭上爬动。
就在萧玉在高军武一行保护下回到学校时,郑丽卿正在程德惠的办公室里得意洋洋地表功。
“两天呐,程大署长,说得我两片嘴皮子都起血泡子了,才终于把小玉说动了心,现在她和嘉陵正在家里谈得热乎呢。”
“辛苦,辛苦,”程德惠高兴得很,连声恭维道:“亲家母御驾亲征,小玉她还敢不听你的?”
郑丽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自到办公桌上抽出一支烟。程德惠殷勤地给她点上火。郑丽卿抽了两口,在屋子里款款走动着说道:“你说得好轻松,你以为小玉真的怕我呀?你也晓得的,好人难当啊!”
程德惠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在那么大一个宅子里当家主事,哪能不招人忌恨呢?”
郑丽卿道:“我给你说点正经的,现在我总算把嘉陵的事弄妥贴了,我兄弟永卿求你的事,你也得替他cc心吧。”
程德惠义气地说:“这还需得你提醒么?说实在的,忙帮到这个份上,嘉陵和小玉成不成那就得全看他们自己的缘份了。你七太太,是出了大力的。反正一句话,你郑家的事,我从来就没玩过花拳绣腿。为永卿承包营房建设的事,我巳经给好几个军管区师管区的司令打过招呼,这几年,他接的活儿也不算少了……”
郑玉卿道:“永卿托我说的不是建营房的事,是滇缅公路那边过来的美国货,他也想搭上你这条顺风船做一做。”
“这个……好说,就冲你七太太的佛面,下次货到了,我叫他们拨给永卿一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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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征军 第一节(1)
1941年12月7日清晨,这天正是个星期日。初升的太阳,驱走了沉沉的夜幕,把一片金色的光芒洒向太平洋环抱之中的夏威夷群岛。美国太平洋舰队的86艘各类舰船,停泊在瓦湖岛的珍珠港里,船上的水兵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刚刚从梦中醒来。昨天那个周末之夜,水兵们纷纷涌向火奴鲁鲁的酒吧、舞厅,到美酒和女郎中寻找欢乐,很晚才回到舰上。
7点40分,日军特遣舰队向珍珠港内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发动了突然袭击。从6艘航空母舰上起飞的380多架飞机,将炸弹像雨点般地投向港湾里的舰船和陆地上的机场。30多艘日军潜艇悄悄潜入港内,用鱼雷向美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