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真是佛门清净之地吗?”云襄遥视着圆通,冷笑道,“请容我细数少林七宗罪!”
圆通面露调侃,搁下茶杯淡淡道:“石施主乃千门骗枭,竟也来指责少林。好!我就听你说说少林的七宗罪!”
云襄屈指细数道:“一、贿神!贿赂佛祖,被少林说成是功德,说供养佛祖和它的弟子,能为今生或来世攒下做官捞钱享福的功德。少林借佛的名义,用烧高香、积功德等手段,大肆向信徒索贿,这与贪官污吏向百姓索贿有什么区别?”
见圆通默然无语,云襄继续屈指数道:“二,禅定!将自己打扮成冷血动物,心中不容任何感情,这被少林高僧说成是般若智慧。这种人若身在佛门就被当成是得道高僧,若不再佛门那就成了天良丧尽。
“三、因果报应。贫穷困苦被少林高僧歪曲成业报,每个人都必须安于自己贫穷困苦的命运,这是维护权贵利益、歧视贫穷百姓的邪恶理论!
“四、出家为求个人成佛成正果,舍家弃父母事佛,被你们能说成是无上功德。这在人世间是不负责任、不思报恩的自私行为。
“五、功德。佛要功德,也要四大皆空,简单来说就是,对己有利是功德,对己无利皆虚妄。这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不杀生。这是佛门最高戒律,但人活着就不得不杀生。比如行路杀蚁、洗菜杀虫。佛门弟子视洗菜杀虫为清洁蔬菜,不算杀生,又或者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杀人如麻。这不知道不杀生的戒律太过迂腐,还是佛门弟子视戒律为儿戏?
“七、佛要金装。佛庙大多金碧辉煌、穷奢极侈,少林更是其中佼佼者,佛穿金戴银却被你们说成是‘殊胜’。看看四周百姓的房舍,哪一处茅屋比得上佛堂的辉煌,这里的每一分光彩,都是信徒的脂膏血汗!我虽为千门中人,也不得不佩服贵寺之手段,远胜我辈中人。”说到这云襄不禁摇头叹道:“也许这佛门七宗罪,不仅仅是你少林才有,但却是以少林为最!”
圆通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叹道:“公子襄啊公子襄,本以为你是个真正的智者,谁知今日一见,原来还是一个俗人。”
云襄哂道:“何以见得?”
圆通收住笑声,捋髯傲然道:“你所历数的少林七宗罪,在我看来,其实也正是佛教的七大功德。比如你所说的第一宗——贿神,你以为有几个信徒真正相信,在寺庙烧高香做功德,能消除他们犯下的罪孽?能买到将来的福根?没有!一个也没有!可为何有那么多信徒要慷慨解囊呢?其实他们是在买一个希望、一个消除罪孽的希望,或者升官发财的希望,又或是来生福报的希望。再艰难困苦的人生,只要还有希望,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而少林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商业体,它出卖的就是希望。这难道不是它的功德?”
见云襄听得瞠目结舌,圆通笑道:“听闻公子襄不仅是千门高手,也是商界奇才,暗中掌控的商业王国已雄霸江南。可惜再高明的商界名流,在本教眼里,都是不值一哂的无知之徒,他与本教的业绩比起来,永远是萤火之比日月。”
说到这圆通负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云襄,傲然道:“佛教在千年前就开始用商业手段来壮大自己,这些手段足以使一切商界名流瞠乎其后。它知道大堂的重要性,故主殿必金碧辉煌,令人仰视膜拜;它知道宣传的重要性,故舌灿莲花,对信徒许之以他希望的美妙前景;它知道诚信经营的重要性,故将西方极乐世界的验证留待信徒百年之后,以使寺庙永无欺诈之嫌;它知道经营场地的重要性,故所择者皆为天下天然之名山,使信徒勇往直前而无厌倦;它也知道联合经营的重要性,故普天之下皆办寺院以便同气连枝,积众寺之力以逐道教、景教;它还知道官商结合的重要性,故高僧大德必出入宫禁,参与军国大政。故不管巴蜀叶家、江南苏家有着多么雄厚的实力,多么丰富的经验,在本教面前都不值一提。那部传说中的圣典《吕氏商经》在佛经面前,就是一部简陋得无以名状的破纸。本教永远是超越于时代的伟大商业体,它的理念、它的境界、它的经营方式永远居泰山而小天下。伟哉,佛教!大哉,佛教!王朝可以更替、沧海可以桑田,唯有我佛门的伟业,才能千秋万代,永世不灭!”
圆通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抬手端起茶杯,这次他不是要送客,而是因兴奋感到干渴。一口喝干茶水,他搁下茶杯叹道:“许许多多尘世俗人在指摘我圆通,说我将少林当成商业来经营是胡闹,这是多么荒唐的指责!”说到这他抬手环指四方,“是我圆通让少林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门人信徒遍及天下!试问有哪位高僧大德能做到我今日的辉煌?我是一位真正的圣徒,为了佛教的兴盛,担当了人世间的一切恶名和污蔑,我必将入高僧传,我的功德足可西往灵鹫峰,得见如来!”
云襄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这不可一世的佛门高僧,只感到自己以前对于佛教的理解还是太过肤浅。沉吟良久,他涩声问:“为了你心中的佛门伟业,你不惜与魔门结盟不说,还利用少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