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风一声叹息:“可惜师父低估了靳无双的冷酷和无情,他为了得到《千门秘典》和门主之位,竟派人刺杀师父,并一路追杀为师,为师第一次在骆家庄见到你时,正是被靳无双派人追杀的时候。”
云襄冷冷望着云啸风,沉声道:“也许师父的确不愿将门主之位传给靳无双,但你继承门之位的过程恐怕也有些不实。不过我对千门上一代的勾心斗角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促成你下定决心,要与靳无双决战京师?”
见云啸风迟疑着没有立刻问答,云襄又道:“这次圣上要见的是我,所以我应该是你手中不可替代的棋子。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或许我可以考虑替你完成。如果师父不想坦诚相待,我决不会去京师,也不会再做你的棋子。”
云啸风盯着云襄平静的眼眸,从中看到了熟悉的信心和决断,他无奈开口道:“朝中有我的人,他发现福王竭力鼓励圣上为新军营举行一次盛大的凯旋庆典,以彰扬新军营舍身卫国的壮举,福王甚至将公子的事迹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圣上。以圣上年轻人的心性,早已急着召见你这位江湖上的传奇人物。我虽然不知靳无双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凭我对他的了解,觉得他会借此机会发动政变,然后将罪名嫁祸于你。也只有用名动天下的千门公子襄做替罪羊,才能蒙蔽天下人。而为师要做的,就是揭穿他的y谋和真面目,将彻底击败,以告慰先师在天之灵。”
云襄紧盯着云啸风的眼眸,冷笑道:“恐怕师父的计划不止这么简单吧?师父既然是一代千雄,怎么会放过这次谋夺天下的大好机会?我要是你,定会将计就计,待靳无双除掉圣上后,再出面揭穿他的y谋,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京师与靳无双一决高下。一旦成功,你就是拯救江山社稷的大英雄,然后效法j雄曹c另立新君,挟天子以令天下,这难道不是一个千雄最高的理想和追求吗?”
云啸风怔怔地望着平静如常的云襄,突然一声叹息:“你把为师已经完全看透了,难道咱们师徒只能反目成仇?”
云襄缓缓站起身来,从容道:“师父,我可以为你打败靳无双,但也仅此而已。我不会容忍你和靳无双将江山社稷变成你们的决斗场,更不会眼看着天下百姓陷入东汉末年那样的战乱之中。我不会再做你的棋子。相反,我要你做我的棋子,将你掌控的秘密势力为我所用。”
云啸风看看平静而自信的云襄,再看看面前油灯中闪烁不定的火焰,一声长叹:“我没算到你早已识破我的身份,所以就不大意了。我想这灯油中大概含有唐门的‘化功散’吧?难怪你要先关上窗户,让药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云襄点点头:“从我将筱伯留在身边那一刻起,就暗中准备了好几种防身的东西。‘化功散’只是其中之一,方才我点燃油灯之前,已将‘化功散’混入灯油,它无色无味,常人吸了没有任何影响,练武之人吸了内力尽失,身手与常人无异。”
云啸风叹息道:“想必守在门外的张宝,罗毅是用来对付我的吧?看来我是输定了。就算是这样,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背叛师父的忤逆弟子?给我一个理由!”
云襄低头紧盯住云啸风眼眸,义正词严道:“你当初收我为徒之时就包藏祸心,是为了利用我而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义在先,我是觉醒而不是背叛,而靳无双是你一生的仇敌,夺去了你深爱的女人,还得你不得不用自宫来忘却这份感情。如果你不帮我,靳无双将再无敌手,江山社稷迟早会成为他的囊之中物,你难道甘愿看着靳无双达到这千门中人人渴望的最高成就,而你自己却在某个y暗的角落苟延残喘,或在江湖上继续东躲西逃?”
二人四目交对,一瞬不瞬,在云襄正气凛然的目光视下,云啸风缓缓收回目光,低头叹道:“你赢了,为师甘愿做你的棋子,帮你击败靳无双!”
云襄向云啸风伸出手:“那就让咱们师徒精诚合作,共除j王!”
云啸风带着几分无奈与失落,缓缓抬起胳膊,师徒二人的手,终于紧紧握在了一起。
三更的梆子已经敲过,黑夜像厚重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北京城,也笼罩着巍峨广大的福王府。在后院一座偏僻寂静的佛堂中,靳无双纹丝不动地跪在佛像前,从不信鬼神的他,竟对着泥塑木雕的佛像喃喃祈祷。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温柔披着一件狐皮大氅,睡眠惺忪地出现在门外,她半夜醒来却不见枕边人,心中担忧,总算在这偏僻的佛堂找到了他。
靳无双终于站起身来,轻声问:“新军营快到北京了吧?”
温柔揉着惺松的睡眼,心不在焉地应道:“明日就该到北京郊外了。”
“公子襄也在?”靳无双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温柔打着呵欠道:“宁武关总兵范世忠亲率五千兵将。明是护送,实是押送新军营两百九十八人来京,公子襄就算想不来都不成。”
靳无双轻舒了口长气,缓缓来到佛堂外,遥望晦暗天空怔忡地问:“云啸风真的已经死了?《千门秘典》真的在公子襄手上?”
温柔略显不耐道:“你不是已经查到天心居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