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由地球人建立的新兴世界。因此,盖娅的开拓史,以及其后数千年的纪录,一定记载了和地球及地球人相关的史实,可是这些纪录通通不见了。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不让地球在银河的任何纪录中曝光。果真如此,其中一定有着大的隐情。”
宝绮思气呼呼地说:“这只是臆测罢了,崔维兹,你没有任何证据。”
“然而盖娅一直坚持我有特殊的天分,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也能做出正确的结论。所以说,在我做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之后,不要再说我缺乏证据。”
宝绮思沈默不语。
崔维兹继续说:“所以说,寻找地球也就更形重要。我想在远星号准备就绪后马上出发,你们两位还是要去吗?”
“当然。”宝绮思不假思索立刻回答;“当然。”裴洛拉特也这么说。
第二章 航向康普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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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下着细雨,崔维兹抬头一看,天空是浓密的灰白一片。
他戴的那顶雨帽不但能阻止雨水落到身上,还能将雨滴向四面八方弹开老远。裴洛拉特站在雨滴飞溅的范围外,并未穿戴任何防雨装备。
崔维兹说:“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淋湿,詹诺夫。”
“我一点也不在意,我亲爱的兄弟。”裴洛拉特的神情如往常一般肃穆,“雨势很小,而且相当温暖,又完全没有风。此外,套句古老谚语:在安纳克瑞昂行,如安纳克瑞昂人。”他指了指站在远星号附近默默围观的几位盖娅人。那些人分散得很均匀,仿佛是盖娅树丛中的几株树木,他们全都没戴雨帽。
“我想,”崔维兹说:“他们不怕被淋湿,是因为盖娅其他部分部湿了;所有的树木——草地——泥土——现在都是湿答答的,而盖娅的其他成员也一样,当然,还包括所有的盖娅人。”
“我想你的话很有道理。”裴洛拉特说:“太阳马上会出来,到时每样东西将很快被晒干。衣物不会起皱或缩水,不会让人觉得寒冷;此地没有不必要的病原性微生物,不必担心会伤风、感冒或染上肺炎。所以说,一点点湿又有什么关系?”
崔维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愿就此罢休,于是又说:“尽避如此,也没必要专挑我们离开时下雨。毕竟雨水是随意降下的,盖娅不想要的话,就一定不会有雨。它现在下这场雨,简直像故意表示对我们的轻蔑。”
“或许,”裴洛拉特微微抿了一下嘴唇,“是盖娅舍不得我们离开,正在伤心哭泣呢。”
崔维兹说:“也许吧,但我可没有这种感觉。”
“事实上,”裴洛拉特继续说:“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一区的泥土过于干燥,需要雨水滋润,这个因素比你盼望见到阳光更重要。”
崔维兹微微一笑。“我怀疑你真的爱上了这个世界,对不对?我的意思是,即使不为了宝绮思。”
“是的,的确如此。”裴洛拉特带着一点自我辩护的味道说:“过去许多年来,我一向过着平静而规律的生活,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我多么适应这个地方——整个世界都在努力维护生活的平静和规律。无论如何,葛兰,我们建造一栋房子,或是那艘太空船,目的就是希望有个理想的栖身之所。我们在里面配备了所需的一切,并且设法控制、调节内部各种环境因素,例如温度、空气品质、照明采光等等,让我们能在这个栖身之所住得舒舒服服。盖娅则将这种对于舒适、安全的追求,延伸到了整个行星,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问题是——”崔维兹说:“我的房子或太空船,是为了符合我的需求而设计建造的,我不必去适应它们。若是我成了盖娅的一部分,不论这个行星设计得多么理想、多么符合我的需要,我也还得设法适应它,这个事实令我极为不安。”
裴洛拉特噘了噘嘴。“我们可以说,每个社会都会刻意塑造它的组成分子。风俗习惯在社会中自然而然形成后,每一份子就不得不严格奉行,以符合社会整体的需要。”
“不过在我所知的社会中,成员也可以反其道而行,因此总会有些怪人,甚至是罪犯。”
“你希望有怪人和罪犯吗?”
“有何不可?事实上你我就是怪人,我们当然不能算是端点星的典型居民。至于罪犯嘛,定义其实见仁见智。假如罪犯是产生叛逆、矣谒和天才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很愿意接受,我坚持这个代价一定要付。”
“难道罪犯是唯一可能的代价吗?我们为何不能只要天才,而不要罪犯呢?”
“如果没有一群异于凡夫俗子的人,就不可能出现天才和圣人,而我不信异于常人的人都集中在好的一端,我认为一定有某种对称存在。总之,盖娅光是一个行星级的舒适住宅绝对还不够,我要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我为何选择盖娅作人类未来的典范。”
“喔,我亲爱的伙伴,我并非在试图说服你接受自己的抉择,我只是提出我的观…… 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因为宝绮思正朝他们大步走来。她一头黑发全淋湿了,外袍紧紧贴在身上,突显出她丰满的臀部。她一面走,一面向他们点头打招呼。
“很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她有点气喘吁吁,“我没想到和杜姆讨论要这么久。”
“当然会,”崔维兹说:“他知道的事你全都知道。”
“伹那并不代表我们对事情的诠释全都一样,我们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