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有些不好意思,道:“父皇,我自己来。”
杨靖微微叹道:“你小时候朕也这麽帮你擦过。现在一眨眼你就大了,分府独居,不在g里住了,连人影都难见。”
杨健脸上一红,低声道:“孩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刑部忙碌,没有去g里请安,让父皇惦记,实在不孝。”
杨靖道:“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最近父皇总想起你和太子小时候的模样。那时你们承欢膝下,朕每天看见你们就高兴。不知不觉,你们都长大了,朕也老了。”
杨健闻言,心里一阵难受,脑袋伏在杨靖的膝盖上,哑声道:“父皇一点都不老。在孩儿心里,父皇永远是那麽年轻,那麽英武。父皇,是孩儿错了。孩儿不该这麽长时间没进g看望您和母後,以後再不会了。”
杨靖他的头,柔声道:“你母後也很想你。有时间去看看他。”
杨健低低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忽然轻声道:“父皇,我还记得十岁那年我不小心从马背上跌下来,摔断了腿。当时您正在上朝,听说後立刻罢朝赶了过来,一路将我从马场抱回了凤仪g。”
杨靖道:“是啊。当时健儿真勇敢,一直说‘父皇,我不疼。我不怕’。真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你不知道,当时朕又为你心疼,又为你骄傲。”
杨健眼睛一亮,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回忆道:“那时父皇天天一下朝就来看我,比母後还要仔细,连太子哥哥都嫉妒我了。”
杨靖哈哈一笑。
杨健抱著杨靖的双腿,将脸埋在他的膝间,声音有些低闷:“父皇,你对我真好。”
“傻孩子。”
父子静静坐了片刻。杨靖没问杨健这麽晚出城做什麽去了,杨健也没说。
过了半晌,杨靖道:“好了,朕该回去了。待会儿g门要落锁了。”
杨健关心地道:“父皇,您以後别微服出g了,我会常常回去看你的。就算出g,您也多带一些侍卫。”
杨靖笑道:“知道了,朕带著人呢。”
杨健将杨靖一路送到大门口。
此时雨已经停了,杨靖上了马,带著侍卫走了一段,回头去看,见杨健还站在门口,愣愣地望著他。
杨靖停下马冲他招招手。
杨健疾步跑过来,道:“父皇,您忘了什麽吗?”
杨靖从怀里m出一个用帕子包著的东西,递到杨健手里,微微一笑:“差点忘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杨健打开手帕,见里面是几块软糯酥甜的蒸酿双荷糕,不由愣住。
现在正是初春时节,材料不应季,g里很少做这双荷糕,每次也只能做出一小盘。
杨健从小就爱吃这道点心,夏秋两季时不算什麽,冬春时就很难吃到了。
他愣愣地捧著点心,突然觉得心口又酸又疼,眼眶发红。
他低著头,杨靖骑在马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俯下身他的头,道:“天晚了,快回去吧。回去再喝碗姜汤,小心别著凉。”
杨健低低应了一声,杨靖这才带著人走了。
有y体滴到手中的糕点上,杨健抹了抹脸,望著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他小心翼翼地将糕点用帕子收好,仔细揣回了怀里,在原地又站了半晌,直到夜幕降临,才慢慢转身回了自己的府邸。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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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105
105
进了四月,天气转暖,晴天碧日,御花园的繁花也慢慢展开各自的芬香。
萧沧海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大得离谱,看上去像是足月,双手要托腹才能行走。
杨靖看著他那肚子一天一个样,不由触目惊心,一会儿担心是不是补得太过了胎儿胖大不好生,一会儿又担心若是补得不够萧沧海会营养不支。这般矛盾的心情弄得他有些憔悴。萧沧海却该吃吃该睡睡,每天还走一遭。
杨靖对他的淡定佩服之极,只觉得若是自己每天腰上挂著一个几十斤的肚子,绝对坚持不住。但见萧沧海平静自若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好像大惊小怪了。
难道真是自己老了,承受力越来越脆弱了?
杨靖有时候搞不太懂萧沧海的心思。
萧沧海年轻时脾气暴躁,飞扬骄傲。青年时隐忍深沈,步步为营。中年後又变得平静内敛,不怒自威。但有两点一直没有变过。
一点是他对杨靖的爱情,始终如一,即使有过吵闹,有过伤心,也不过风掠水面,过之无痕。第二点,便是他打定的主意,绝对无人能够改变,哪怕杨靖使出全身的王霸之气,也只能让萧沧海笑呵呵地岔过话题,避重就轻,最後还是该干嘛干嘛。
因此杨靖搞不懂,前几次有孕,萧沧海都甚是保重自己,即使怀著杨荣时跟他跑去了战场,也依然深居简出,以安胎为重。但这次老蚌生珠,居然挺著硕大的肚子跑来跑去,一日不安分。
杨靖为他这胎胆战心惊,却见怀孕之人似乎不见一丝紧张之色,每日按部就班地吃饭、散,生活极有规律,运动勤勉。
杨靖知道萧沧海医术不错,见他心里有数,便勉强自己放下老妈子一般的心态。
这日萧沧海像往常一样,起身後用过早膳,歇息了片刻,便溜达而去。他托著肚子慢悠悠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