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忽然间,她狂笑了起来,眼泪混着唇角咬破的血迹,染湿床巾。
〝莲莲……″伸出手,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手要触到她的瞬间,她不自主地心中一阵恶心。全身开始颤抖,心,撕碎般地痛着,这个男人,怎麽能,如此的无耻?
〝别碰我!″眼神中的狠厉如鬼魅一般,〝我韩莲莲与你墨君阳恩断义绝,从此生死不相见……出去……否则我一头撞死在你的面前……″
〝莲莲……″想要安抚她,他的身体欺身向她逼近。
〝啊…………″双手捂在x口,仰起头,莲莲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秋儿,心儿,神色惶恐地站在门边张望着,想进来又有些害怕,求助的眼神看向站在她们身後的墨云。
墨云踏入屋内,看见莲莲披头散发,面色狰狞,而太子亦是面容不整,神色憔悴。这一对大墨国至尊至贵的太子太妃,如今倒像是一对冥府幽灵。墨云摇了摇头,觉得同情,又觉得有些好笑。
走向太子,躬着身说:〝殿下,娘娘今早才醒,大夫说要静养。殿下是否先到隔壁寝间歇息,明日再来探望娘娘?″
目光呆滞看向墨云,然後又转回莲莲脸上,见莲莲紧闭着眼完全不愿看他,墨君阳眼中生出一抹伤心,紧抿着唇,沉默了好半响。
他不想做什麽。只是想告诉她,他的心,和她一样痛。
不止是痛,还很害怕。
害怕像六岁那年一般,措手不及地,就失去了唯一的挚爱,人生从此破散成裂片。
不舍地,再看一眼,她,苍白柔弱的小脸。
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收回目光,神色一敛,挺直背梁,他又是那高傲雍容的太子。
抬起脚步,无声地,向外走去。
梳洗过後,墨君阳并不休息,他让墨云仔仔细细地将事情详述了一遍,然後对着窗檑愣愣地想了许久。
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一潭幽静,看不透是喜还是怒。
〝墨云……″
〝殿下。″墨云颤颤竞竞地应着,事情闹成这样,自己死不足惜,就怕太子迁怒於暗卫营的弟兄们。
〝墨云,我是不是做错了? ″太子用茫然的眼神问着。
抬起头,墨云讶然地看着太子,从小到大,太子从来未曾质疑过自己的行为。
他总是为所欲为,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是势在必得。
〝我想给她天下最尊贵的地位,予她世间最大的幸福,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了?究竟是什麽地方做错了?″太子喃喃自语地问着,像一个迷惘而困惑的孩子。
墨云想,一开始就错了。
不该瞒着莲妃娘娘,不该把她当棋子摆布,不该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才知道错了,会不会太迟了……
作家的话:
虐完这章 到此为止 微媚保证不会再虐了 :)
(68 伤心流尽心已死)
☆、70 生死不弃赴黄泉
莲莲的坚决,生死不再相见,墨君阳原以为只是一时气话。
没想,她是认真的。
天色一亮,心儿推门进入娘娘的居室,发现主子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
身上披着一件青绿水纹长袍,乌黑的长发未束,顺着颈线落下。眼眉低垂着,专心把玩着手掌中一个不知是什麽的物品。
走近一看,才看清那是个小小的蓝玉瓶。瓶颈上用一条红丝线绑着,丝线两头绕成一圈,系在娘娘细白的颈项上。
莲莲松开手指,玉瓶儿垂坠在她孱弱而棱线分明的锁骨间,闪亮着冷冽的蓝光。
手伸向妆台,拿起一封墨痕未乾的信函。
〝心儿,将这信拿去给太子殿下,要殿下立即打开信函,亲自过目。″
心儿缩着手不肯接,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哭丧着脸说,〝娘娘,您饶了心儿,心儿不敢去。″
勾唇微晒,将信函送在心儿手中,〝让墨护卫陪你一起去,有墨云在你不会有事的,去吧。″
心儿离开後,莲莲拾起梳篦一下一下地将青丝梳拢,一字一字地回忆着方才写下的白纸黑字。
很简单扼要的几句话。
挂在她脖子上的玉瓶里,放的是砒霜,不多,刚好够见血封喉。
她,韩莲莲,断腕休夫,从此与墨君阳,生为陌路,死亦不见。她不会再回皇城,此生要留在家乡为父母兄长颂经守灵。
正午时分,她要离开驿站返回家乡,谁敢挡她,就等着为她收尸。
安静地坐着,空洞地望着眼前铜镜里,一张清冷的脸,脸上的冰凉,如寒冬里的十里白雪。
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看着。看得凝成了一座石雕,石面上,汨汨的流水如轻瀑般无声地滑出一道水痕滴落在地上。
忽然听闻,屋外脚步声杂沓,有人向此快步奔来。
凄怆一笑,她轻轻起身。
青衣飘动,露出颈项间一道优美而纤弱的弧线,彷如一缕即将弹出动人悲歌的丝弦,奏着交织着泪水的,爱与恨的故事。
手中,紧紧地攒着湛蓝玉瓶。
碰的一声,墨君阳几乎是破门而入。一身中衣,显然是方晨起不久,未及更衣,便直直往莲莲的居室奔来。
一双极力忍着怒气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
〝我不要再看见你,你不识字吗?″莲莲冷漠地说着。
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