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的情绪接近疯狂。我在震惊之余努力保持着傲然挺立的姿态,我不能再输给林佳了。
“喝了酒的沈青认错了人,整个过程他都叫着你的名字。哼!他内心压抑的激情真的像火山一样啊。”
林佳冷笑着。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现。我虽然嫉妒你,但真的不想伤害你,只想悄悄的结束这件事。那样的话,你和沈青还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我也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你来了,那么突然,就是这么巧。”
林佳苦笑着。
“你扎伤了自己,看着你流血的样子我也很震惊。那时我才知道,你确实比我更爱他。你走后,沈青整个人都傻了,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担心他出事,也不敢离开。后来,齐敏来了,看到齐敏,沈青仿佛才清醒了。齐敏多聪明啊,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敏简单说了你的情况,沈青听后,淡淡一笑,说:我陪她。就拿裁纸刀照着左手腕扎了下去,速度快的我和齐敏都没有拦住。我要给他包扎,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厌恶的挥手让我走开。”
林佳说道此时,已是声泪具下。我内心的震动也是可想而知的。原来那天,沈青也是扶着带伤的左手徘徊在杏园之外啊。林佳泣不成声,我以为我也会哭,可是没有,依然是没有眼泪,整个人冷的宛如鉄铸,心如坚冰。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这些r子我一直在想,伤害了你,伤害了他,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你有灵儿和齐敏那么好的朋友陪着,我却要一个人孤独的忏悔,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自始至终我都背对着林佳,没有看她一眼。不管是她激动的难以支持还是痛苦的泪如雨下,仿佛她在叙述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我的内心世界林佳是看不到的,那两排尖利的小牙齿已将我的心撕咬的粉碎。每一个碎片都在呼喊着同一个名字:沈青,你在哪里?
林佳走了,在得不到我的回应之后失望的走了。也许她的本意是想告诉我整个事件的经过,让她压抑的灵魂得到释放,只是没想到我的态度是如此的冷漠和决绝。
雪,终于落下。一片片,晶莹剔透,充满灵x的飘落在我的睫毛上、手心里。窸窸窣窣,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栈桥,遮住了衰草的枯黄,洗去了冬青叶子上的沙尘。四周一片静寂,只有雪落的声音,目所及处,真是g净的透彻啊。。。。。。
远远地,河堤上走过来两个人,一样圣洁傲岸的身姿,一样青春靓丽的笑脸。我心底漾起一股暖流:灵儿,齐敏,我的朋友!
灵儿手里拿着我的长围巾,雪白的拉毛,茸茸的给人以暖意,灵儿微笑着给我围紧,我也回报以微笑。敏拍手笑道:“好了,晓静会笑了。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灵儿嗔怪地看了敏一眼:“不许瞎说啊。”
我微笑地看着敏:“担心什么呢?是不是担心我会跳下去?”
敏调皮的眨眨眼,看着灵儿:“灵儿,我可没说啊,晓静自己说的。”
我站的久了,天又冷,腿有点僵硬。我想动一下,举步却打了个趔趄,灵儿和敏赶忙扶住我。我站稳了,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桥头:“曾经有过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想明白了,要跳下去,总要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吧,不然,真的对不起自己。为那件事吗?岂不是太窝囊了。为了爱情吗?倒是一个理由。只不过爱情既然已经死去,我又何必再去殉葬呢?所以,灵儿,还是让爱情死去吧,我们要活着。”
灵儿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把脸偎在我的背上:“静儿,你想通了,我真的就放心了。我们并没有失去什么,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我也在心里问自己:田静文,你真的释然了吗?为什么心底还是如此的悲凉?难道那个场景将永远定格在你灵魂深处,挥之不去吗?
“我们回去吧,晓静。”敏挽起我的手。
“回去?我们不要去看看华依姐姐吗?”我疑惑的问。
灵儿笑了:“华依姐姐在学校呢。我们这么久没有去杏园,华依姐姐放心不下,来学校看我们了。见不到你很担心,让我们出来找。现在,华依姐姐在和珍谈话呢。”
华依姐姐肯出面帮珍,珍的事情也许就有了转机。
我扭回头,再看看小木屋的遗迹,看看夜幕下的栈桥。。。。。。
转身离开,雪依然在下,这是一九八九年的第一场雪呢。三个人走过长长的栈桥,雪花很快将我们的脚印填满,仿佛我们不曾走过。。。。。。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一封信,是沈青写来的,信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再一个星期后,我又接到一封信,还是沈青写来的,信里还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又是一个星期后。。。。。。
沈青的信来自不同的地方,从荒凉的西部到繁华的南方,从遥远的北极村到东部海滨。每一个周r,我都接到写着同样内容的明信片:对不起!
直到我们毕业,在毕业典礼的那个晚上,我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和熟悉的呼吸声,沉默之后,是沈青那磁x的嗓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