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狞恶地想到:“来吧,狗汉人!我高阙的城池这样坚固,你就是前后夹攻我也不怕!哼!”
高阙城的另一面,烟尘满天,夜幕渐渐降临,只见模糊之中,城下山上,似乎全都是汉兵。赫赫连心中如同鼓点狂擂:“天,汉军难道会飞,一会儿功夫就从前面转移到后面来了?”
正惊疑不定,旁边转过来一个人,赫赫连看时,是多年的老将木伦,灰s的暮s中,木伦的脸s也是灰s的:“大当户,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不能困死在这里!”
赫赫连没有好气地道:“我知道,但是前后都有汉军,怎么办,难道我们会飞?”
“我们不会飞,但是,我们可以突围!”
赫赫连眼睛一亮:“突围?”
“对,”木伦肯定地说道,“突围出去,到右贤王王庭告急,引大军前来。再不然,就去楼烦王和白羊王那里求救!”
“那两个老j巨猾家伙,只会站在自己的水草棵里笑,他们会来吗?”赫赫连冷笑道。
“会来!”木伦肯定地说,“如果高阙城被汉军占领,那么整个河南地和我匈奴的联系就会完全被切断。那两个王爷也会成为汉军的囊中之物,所以,他们一定会的!”
赫赫连看着木伦,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汉军袭击这里的目的是……!”
“不错,是河南地!”木伦很肯定!
高阙城外葫芦形山口的外面,悄悄地埋伏着一支汉军。
苏建的左手臂上扎着一条血染的绷带,这是攻城时被流矢所伤的。他悄悄靠近卫青,小声问道:“卫将军,这些匈奴贼子,今夜会突围么?”
卫青胸有成竹地:“会!”
看看苏建茫然的眼睛,卫青轻轻一笑:“苏将军,你打过狗吗?”
“……这跟匈奴有什么关系?”
“呵呵,那狗若是关在屋里打,打得急了,忽然看见门开了一条缝隙会怎样?”
“哦!”苏建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让张将军在后面装作强攻,我们这里略略放松, 原来是诱使这条狗跑出来啊!”
“不错,”卫青点点头,“我让张将军在两侧石山上以树枝扫成烟雾,鞭马发出声音,加上夜幕,匈奴必然以为我猛攻其后城,主力在那边,今夜,他必然从前门突围!”
夜幕已经降临了。
汉军的正面攻击已经疲累了,后面却还是如火如荼。
忽然,高阙城城门大开,一支军队疯狂冲出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阙的匈奴驻将右大当户赫赫连。
听了木伦的话,赫赫连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突围救急,不能让汉军的企图得逞。于是,他乘夜幕的掩饰,带领一千兵士突围。别小看这一千军士,这尽是高阙中的精英,城头的阿乞木也在当中。
果然,前面攻城的汉军猝不及防,被冲开一个口子,赫赫连大喜,带领众将冲杀将出去。
看看出得这个山口,便是一马平川,突围就成功了。
正在这时,一声号角,山口面前忽然不知从哪里闪过重重黑影,赫赫连所料不及连忙一勒马缰。后面狂奔的士兵纷纷勒马有两个收势不及撞上了自己人!
紧接着火把通明,照亮了夜空。赫赫连惊恐之极,前面,两侧的山上,后面,如同魔术一样,出现了无数的汉兵。在火把烈烈火光的映衬下,正中大旗簇拥着马上一个年青将领,甲胄鲜明英气人,冷冷地笑道:“赫赫连大当户,我们等你很久了!”
赫赫连喘息连连,眼睛被火把映得通红:“狡猾的汉人!我们拼了!——”转过头去,面对身后的匈奴将士,喊道:“汉人狡猾,我们中计了,兄弟们,拼了——!”
后面的匈奴将士也心知不免,悲壮中大呼:“拼了!——”便不顾死活,向前面汉军扑去。
卫青冷冷一笑,“噌”的一声,青鸾出鞘,在熊熊火炬的辉映下如同一道闪电,剑尖前指,喝道:“众将士,匈奴屡犯我大汉国威,今r为辽西雁门雪耻!”
众将慷慨一声:“为辽西雁门雪耻!” 便如狼似虎地迎上前去。
卫青正要拍马上前,却被苏建阻住:“将军主帅,观战即可!”
那卫青傲然一笑:“我为主帅调度已毕,如今杀敌,我岂可后人!”两腿一夹□马匹,怒马如龙呼啸而去。
苏建无奈,紧紧跟随。
那卫青剑出如风,每一挥臂,便是一蓬血雨;青鸾如秋水,如闪电,竟是剑出夺命!他如此骁勇,苏建自负有一身好武艺,此时也暗自心惊。
众将见主帅身先士卒,气势大涨,莫不奋勇杀敌。
喊杀声,撕斗声,兵刃相击声,马鸣声,如同潮水在战场上涌起。
人马声,喊杀声,各种声音响了半夜,后半夜才渐渐稀了。到了月亮西斜,只偶尔一两声马嘶,便毫无声息。
月亮尽管已经西斜,月s仍然还很明亮,清朗银辉照耀着高阙城外广阔的原野,也照耀着那个葫芦形的山口。在月光下,狼藉的已经没有声息的战场,残破的旌旗,倒伏的人尸和马尸,黑s的血渍,……浓烈的新鲜的血腥气被夜风卷着一股股地扑鼻。
在一丛被践踏得看不出样子来的草丛边,年青的阿乞木仰面躺在血泊中,他的双眼瞪着大大的,胸腹间一个巨大的血d,内脏流了出来,看得见脏俯。
他和他的同伴都躺在离自己驻守的关阙不到五里的地方。
主将赫赫连连同他手下一千余名匈奴将士,竟然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