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苦笑:“是臣无知!如今臣终于明白,望陛下给臣一个改错的机会!”
“改错!”刘彻又痛又气,“在你心里,朕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一个错误不成!“
卫青再次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身体里面的那个人,慢慢地:“是的,是一个错误!让臣执迷了十几年的错误!”
刘彻呆住了!手指间的疼痛开始蔓延到手臂,蔓延到心里,那是针刺一样的疼痛,伤口不鲜明,却疼的要命!
“你要怎么改错?”刘彻说,奇怪自己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扑上去撕碎眼前这个聚集了自己所有眼光和感情的人。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于是他把它握成拳,收在宽袍大袖里。
卫青庄重再拜,叩首,行臣子见君主最庄重的大礼!
拜,起!再拜,再起!如是者三!然后,庄严于一旁站立。
刘彻明白了!他会恪守君臣的本分,做皇帝刘彻忠心的臣子!如此,而已!
卫青是如何离开的,自己是如何放他离开的,在皇帝刘彻接下来的记忆中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那天心中堵塞着的一个情人受伤的自尊和君主被侵犯的骄傲。正是这点自尊和骄傲让他保持了作为君主和情人勉强的镇定和体面没有当场就歇斯底里!
卫青走后良久,皇帝刘彻还保持着一个姿势呆立在宣室殿大殿里面,周围的内侍不敢打搅。他就那样呆立着,呆立着。微黄的y光从窗棂间s进来,显得他高大的身影异常孤单!
“你撒谎!你虚伪!你说你理解的!——”
良久,那声嘶叫从宣室殿里骤然想起,那声音不像是人类的呐喊,似乎是受伤的狼嚎!
未央宫所有的人因为这声嘶叫而全身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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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二年秋天,骠骑将军霍去病的陇西受降果然如卫青所料并非一帆风顺!
原来,河西战役后,匈奴单于因为休屠王、浑邪王连连惨败而大为恼火,大骂二王无能,丢尽了匈奴人的面子。便接连颁旨,宣召二王速赴王庭!
休屠王和浑邪王知道后吓得浑身发抖,两人暗暗计较:与其赴王庭送命,不如归降汉朝,保全自己!于是二人派遣使者和时陇西太守李息联系,请求降汉。李息不敢自专,连忙上告朝廷!
在消息一来一往之间,那休屠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然变卦,不愿降汉了。浑邪王大惊,他此时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索x发兵攻击休屠王。
杀死休屠王后,浑邪王便将两王兵马合并,共得四万余人,驻军黄河西岸,单等汉使前来受降。
霍去病一到,李息便将情况细说分明。去病心中冷笑,便传信于浑邪王,言汉使来到,准备受降。
此r,去病命李息率二万兵马原地待命,准备接应。自己带一万骑兵西渡黄河。
过河后,汉军和匈奴军两相对峙,剑拔弩张!
那浑邪王部将见汉军人数远逊于己,顿时有生他想,徘徊观望,甚至蠢蠢欲动,企图袭击汉军!
去病一面傲然带领少量骑兵直接驰入匈奴军中,于浑邪王当面谈判;又一面命部将果断出击,斩杀那些胆敢轻举妄动的人。
他气势如虹,语言犀利,浑邪王前倨后恭,折服于其凛凛神威之下;而他部下则如虎入羊群,锐不可当,当场击毙心怀二心的匈奴军士8000余人,而已方不伤一卒!
匈奴上下以为天神临凡,浑邪王终于命上下解除武装,乖乖降汉!
郭解
元狩二年年末,汉室举行了隆重的受降大典。
皇帝刘彻在未央宫前殿召见了匈奴投降的浑邪王。
原本迫于内部排挤和霍去病兵威而臣服的浑邪王,在内心的深处,对于自己的降汉有万般无奈之感。
不过,一路行来,他被关中的繁华和长安的富丽震惊的目瞪口呆。而在陇西太守李息的陪同下走进这座无以伦比的宫殿时,更几乎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这座把华丽精美和庄严肃穆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的宫殿,每一根栏杆每一级台阶,都彰显着巨大的权势和威严。
浑邪王紧紧跟随着李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每一步心中都满是震撼,每一步都踩在云端!
高大轩敞恢宏富丽的大殿里,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人未在近前,口未曾开,只锐利的眼光在脸上一扫,顿时一种如冰剪如利剑的感觉带着皇权的威压让浑邪王心中一窒。
然而只是那样短短的一瞬,那冰冷锐利的眼光便收了回去,代之以温和的犹如春水的感觉,心中的寒意退去,浑邪王便又觉得心中暖洋洋地。
只一瞬之间,便经历冰火两重天!
现在,浑邪王的心里屈辱和无奈的感觉慢慢的被一种无言的崇敬和震撼替代——怪不得,匈奴会连战连败!
这样的国势,这样的君主,败,是必然!
于是,当浑邪王真正走到天子面前和百官一起的时候,这个在匈奴地位仅仅次于单于和左右贤王的人,也随身边的众人一起跪伏在地!
“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面前的一切,御座上天子刘彻的心情本应该是骄傲和得意的,毕竟,让异族的首领跪伏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他的祖辈从来没有做到的事情!
但是,一种萦绕在内心深处的难言的沮丧和气馁,让他的欣慰带